第二百九十二章:究竟誰中計(1 / 2)

一場河灘大戰聲勢高高揚起,卻戲劇性的以周匄率軍全部投降而告終。秦晉對這個叛軍的校尉產生了不小的興趣,此前烏護懷忠的報告裏,對方明明是有死戰之心的,可為什麼僅僅半日功夫以後就戰意消弭了呢?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烏護懷忠以此為借口來掩飾自己的敗績。但是,秦晉知道,烏護懷忠是個絕不屑於撒謊的人,其中的原因或許隻有叛軍的主將才能知曉。

秦晉在趕赴馮翊郡之初就已經有了基本的的定策,對於叛軍當以剿撫並重,如果能夠將叛軍收編,對神武軍而言對唐朝而言,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

當五花大綁的周匄被帶到秦晉的麵前之時,身上的半邊戰袍已經被鮮血染透,脖頸上的一處傷口還在兀自汩汩的淌著暗紅色的血液。

見此情景,秦晉嚇了一跳,如果任由傷口流血不止,這個人怕是活不過今夜。

“稟使君,這叛軍頭目投降以後意欲自殺,若非兄弟們眼疾手快,他現在就是一灘死肉了!”

秦晉也大為奇怪,他既然已經選擇了投降,還為何要選擇自盡呢?

“你是皇甫恪的部下?”

周匄頗為不屑的看著麵前這個年紀甚輕的官員,所有人都稱呼其為使君,可見官職品秩不低,但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還不是靠著父輩的門蔭?倘若憑借真本事,怕也比市井間那些隻知道鬥雞走狗的紈絝們強不了多少。

“某乃奉先人周匄是也,今日投降隻為了兄弟們不白白送死,希望使君能夠不食諾言!”

他指的諾言當然就是此前勸降的許諾。

秦晉哈哈大笑,他多少明白了這個叫周匄的虯髯漢子因何先投降,再選擇自盡了。

“秦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周將軍還信不過?”

周匄重重悶哼了一聲,眼中充滿了懷疑和鄙視。

“嘴巴眉毛惡黃口小兒,竟也大言不慚的向某來許諾!請讓能做得了主的人來說話。如果真要反口食言,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秦晉不禁莞爾,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因為年紀而對他提出如此強烈的質疑。

周遭的將領都轟然大笑,指著周匄笑罵道:

“虧得你自詡英雄了得,難道也看不出來,你口中的黃口小兒就是馮翊郡太守秦使君嗎?”

聽罷此言,周匄頓時如遭雷擊,繼而又向秦晉投去了深深的懷疑目光。

“這,這,這怎麼可能?你就是那個大敗過孫孝哲,生擒了崔乾佑,又……的秦晉?”

秦晉欣然一笑。

“如假包換!”

周匄還想質疑,盧杞卻急速的走了過來,對著他就是狠狠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使君還與這蠢貨糾纏個甚?明顯就是個有眼無珠的東西,皇甫恪讓他到這北洛水右岸做誘餌的敢死之人,明顯就是不打算給他們活路的!”

盧杞的一名心腹旅率死在了剛剛的大戰中,所以見到周匄居然在秦晉的麵前這麼囂張,一時間竟怒意上湧了。

秦晉拉住了繼續要動手的盧杞,然後又對滿臉痛苦之色的周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秦某的話是絕對不會反口的,你盡管放心,俘虜們在經過甄別與篩選之後,合格者仍舊可以重新回到唐軍之中!”

此時,周匄已經有七成信了,但是他忽然又想到了突然撤走的皇甫恪,難道是皇甫將軍中了這秦晉的計策?皇甫恪之所以耗在同州城下,就是要出其不意的全殲神武軍,繼而生擒抑或是斬首威名鵲起的秦晉。

但現在看來,皇甫恪似乎在歧路上越走越遠了。

“不要難為他,把他的繩索解開,包紮好傷口交給專人看管就是!”

周匄大為驚訝,想不到這個自稱是秦晉的年輕人竟然沒有對他的無禮加以報複,他看著秦晉,喉嚨咕噥了一下,欲言又止。

皇甫恪的計策顯然不如秦晉的高明,他不明白秦晉究竟是用什麼法子將皇甫恪在這種箭在弦上的關鍵時刻調走的,但總覺得隱隱有些擔憂,隻是這擔憂是對於皇甫恪的還是秦晉的,他一時竟也說不出清楚了。

……

“將軍,周匄全軍投降了!”

皇甫恪依舊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模樣,甲士的稟報似乎不出他的意料。

“投降也好,唐軍偏師人馬不多,若要看管這些人,就必然難以對我大軍後路造成威脅,不去管它,大軍加速前進,到了朝邑有熱湯喝,有好覺睡!”

軍卒們的士氣在急速行軍中有所下降,但是皇甫恪的話讓領兵的校尉旅率們都精神為之一振。聽說圍攻朝邑的唐軍隻有一萬人,而他們則有三萬上下,不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場倚強淩弱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