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心急亦錯判(1 / 2)

一直以來,王壽和秦晉說話都甚為客氣,此時竟有了急色,可見利害攸關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然則,秦晉豈會因為他的那點心思,便放棄了解救繁素的念頭?

“無論身份,在秦某這裏都一視同仁!王使君休要再勸!”

一句話斬釘截鐵的將王壽堵了回去。王壽又急又怒,卻又不敢在秦晉麵前發作,隻能在原地無可奈何的打轉,唉聲歎氣,不一會的功夫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反倒讓秦晉愣住了,心道王壽再如何也不至於像個女人一樣,遇到事就哭哭啼啼吧?

見狀如此,秦晉還是勸了他一句。

“使君哭甚?但有責任,秦某一肩承擔,絕不推諉半分!使君盡可回去,高枕而睡!”

沒想到秦晉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王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好,好半晌才斷斷續續說著:

“中郎將誤,誤會了。這,這不是……高力士權傾朝野,雖然很少主動招惹外臣,可若有人找他的麻煩,卻也絕不會手軟的,某實在是為中郎將擔著心呢!”

秦晉哈哈一笑,王壽口中說的漂亮,也不說破,隻在暗自感慨,這年頭的官員們說話都如此肉麻,然則卻很有市場,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愛聽的很。

“如此還要多謝使君關心呢!”

秦晉衝王壽拱手一禮,故意說了一句。王壽則麵色一窘,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口中則下意識的回道:

“哪裏,哪裏,某與中郎將一見如故,一見如故,理應擔心,擔心……”

兩個人正幹巴巴的說著話,卻見馮府的大門開了,甘乙舉步出來,秦晉這才稍稍放心,此時想想也是,就算再膽大妄為的人,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害人性命吧?

這時,跟在甘乙身後的中年人幹笑了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甘乙的麵色很是凝重,轉頭向秦晉和王壽介紹道:

“此便是輕車都尉!”

輕車都尉是馮昂的散官階,秦晉和王壽頓時便明白了,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就是高力士的親侄子,馮昂。

“聽說秦將軍府中的侍妾丟了?無憑無據的卻尋到馮某府上,莫不是欺人軟弱?”

秦晉冷然道:“足下銀刀乃殺人凶器,死者與繁素大有瓜葛,調查到府上,也在情理之中!”

馮昂突然厲聲大笑。

“好一個情理之中。秦將軍的話,馮某如果沒理解錯,懷疑便可做證據了?便可以定人罪狀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馮某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金裝銀刀早在數日之前便在街上不甚遺失,那個被殺的夥計也從未謀麵,至於貴府的侍妾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秦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審視著麵前這個巧言雌黃的紈絝子,想要從他眼神裏探究出真實想法。孰料,馮昂卻又話鋒一轉,“不過呢,馮某是個不喜歡被人冤枉的人,又生來胸襟坦蕩,將軍盡可放手一查也無妨。”

說到此處,馮昂頓了一頓,“不過卻有個條件,若是查無實據,秦將軍卻須當眾像馮某致歉!如何?”

秦晉下意識覺得,此中一定有貓膩,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了,卻不能不發,便硬著頭皮道:“依你便是!”

馮昂聞言便敞快的屏退奴仆,衝著洞開的大門一指。

秦晉不待他再說話,大手一揮,身後的十餘個隨從便一擁而上,湧入府中。

恰在此時,務本坊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人聲,緊接著便有一標馬隊湧入了坊內大街。但見馬上騎士人人手舉火把,立時就將整條大街照的通明。

裴敬帶著人來了!

馮昂毫無懼色,還撇了撇嘴笑道:“中郎將好大的排場,調來了神武軍,便以為能夠作勢壓人了?”

秦晉哼了一聲不再答話,裴敬卻喝道:“神武軍份內巡察,務本坊夜不閉門,本該到此一問因由,何用你來置喙?若再聒噪,便捉了回去,罰銀,下獄!”

馮昂似乎不屑與之爭辯一般。

“區區校尉,好大的威風,馮某真是怕啊!”

秦晉知道裴敬的口舌功夫絕對不是這馮昂的對手,便讓他帶著人進入宅院中,去搜查究竟有沒有繁素的蹤影。

“搜查的仔細點,一定不要有任何遺漏!”

裴敬領命而去,李狗兒這時又湊了上來,向秦晉邀功一般的笑著。

“家主,俺,俺回來的可及時?”

馮家的宅邸並不算大,用了半個時辰,就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然則卻一無所獲。

當神武軍眾人垂頭喪氣的出來之時,馮昂便又不依不饒了。

“既然查不出證據來,馮某也難為秦將軍,隻要在此當眾一個大禮,說一聲我錯了,一切便當做沒發生。”隻聽他的話音陡而尖利,“要不然,便是告到聖人駕前,也要出了這口被人冤枉的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