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演武為角力(2 / 3)

“當真?若有半分虛言,軍法從事!”

“俺是楊相公麾下的旅率,所以才知道底細,俺絕無半分假話,也絕不敢欺騙將軍啊…….”那人頓時就被嚇得雙膝跪地,一麵求饒,一麵解釋。

裴敬也再懶得和此人糾纏,帶著人風卷殘雲一般衝了過去。

那一群亂兵很顯然沒想到神武軍竟然直衝他們而來,立時便都慌了手腳,打算抵抗卻奈何原本發下充作武器的木杆早就在逃命之初丟掉了,赤手空拳的又如何與對方一戰?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神武軍千人同聲,為這些人指了一條明路,但見亂兵紛紛跪在地上表示投降。

連裴敬都感到無比震驚,就算楊國忠其人再無能,唐軍也不該全部如此膽小無能吧?竟然連殊死一戰的勇氣和決心都沒有,難道大唐就指望著這些人出關平亂,克複東都?

震驚之餘,裴敬更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同時也深刻理解了中郎將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的因由。他亦曾在私下裏暗笑秦晉杞人憂天,大唐已經立國百年,唐軍更是橫掃大江南北。就算讓安賊逆胡在山東折騰的天翻地覆,隻要時日一長,天下兵馬都雲集過來,朝廷還是能夠一舉平定叛亂的。

可現在的情形卻又讓他不得不改變了這種認知。

試問一支隻知道跪在地上求饒的唐軍,又怎麼能夠和那些來自燕遼大山中的胡虜鐵騎相抗衡?

徹骨的寒意使他陡然間便打了個冷顫。

“楊國忠何在?隻抓首惡,不問脅從!”

一句話立時便使這些軟腳雞像捉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楊相公在這裏!”

“他就是楊國忠!”

所有人不約而同指向了一個人,一個穿著撲通士卒衣甲的中年人。

雖然此人刻意保持低調,但舉手投足間仍舊隱隱散發著養尊處優的氣度。

裴敬見過楊國忠,自然一眼就辨認得出。

“楊相公,請吧!”

對待這位前宰相,裴敬還算恭敬,也如旁人一般以相公稱呼。

然而,楊國忠卻緊張的盯著裴敬。

“裴,裴敬,你想造反嗎?”

“造反?”

裴敬誇張的反問了一句,就好像聽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

“秦晉小賊作亂造反,你家世代大唐忠臣,不要犯糊塗,迷途知返,還有挽回的餘地,否則連累父祖家人,便真是不可救藥了!如果你能……”

楊國忠看似義正詞嚴,既像威脅,又像求饒。裴敬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明白,原來楊國忠所部右領軍衛的潰敗,根源便在那開花雷地動山搖。

他們從未見過這等武器,便以為秦晉假戲真做的造反了,而這些人隻是以看熱鬧的心態參與演武,根本就沒有做好拚死一戰的準備。也因此,才在瞬息之間如山崩土裂一般潰散。

楊國忠換上普通士卒衣甲的舉動便也就可以揣測得清楚。想來他一定是存了萬一的心思,一旦局勢不可控製的敗壞下去,也好早早脫身保全自己。

至於皇帝、貴妃還有族人,命在旦夕之際,又哪裏會考慮的那麼多?

裴敬當即便與楊國忠解釋,中郎將並未作亂,他們也沒有附逆造反,此刻仍在演武進行之中。

但楊國忠此時已經如驚弓之鳥,說什麼都不肯相信,直以為是裴敬在巧言誆騙。

解釋了一陣,裴敬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竟越描越黑,見楊國忠仍舊固執的不肯相信,便索性無奈一笑,置之不理。

按照演武的規定,俘獲主將,繳獲帥旗,都是獲勝的要素之一。現在楊國忠已經在控製之中,繳獲帥旗便成了他他的首要之事。隻是楊國忠也真是固執,無論裴敬如何詢,隻說帥旗已經在敗走的路上丟棄。

楊國忠這種拒不配合的態度卻讓裴敬生出了幾分欣慰,雖然他對楊國忠的種種行徑有所不齒,但在大是大非大義麵前並沒有摧眉折腰,這也算是失中又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