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戰陣經驗豐富的新安軍轉到哥舒翰帳下,然後再用秦晉之隻能練出一支人選由天子定下的禁軍。如此,既能防止將領於天子腳下擁兵自重,又能充分任用豈能,豈非一舉兩得?
然而,太子的突然出現,讓韋娢聞到了一絲不詳的味道。凡事有太子牽涉其中,便必然會有暗流漩渦緊隨其後。即便太子無心害人,可天子對太子那種令人發冷的防備和忌憚,都會成為使之成為一個被群臣所孤立的對象。
“阿妹想多了,太子今日到勝業坊,完全是受了天子的旨意。”
韋倜對自己這個妹妹的疑神疑鬼頗不以為然,天子聖體不豫,派了太子代為探看秦晉,以示對臣子的恩遇,再順理成章不過,背後又能有什麼陰謀?
韋娢卻道:“道理的確如此,可阿兄想想,這與天子一貫的做法豈非大相徑庭?”
經此提醒,韋倜臉上的盈盈笑意逐漸僵住了。的確,平常天子從不會給太子與領兵將軍接觸的機會,無論公開或是私下裏,無不防範甚深。
包括派皇子以大元帥之名討伐逆胡,天子不也沒用有儲君之名的太子李亨嗎?反而讓身體孱弱的榮王李琬與高仙芝領兵出潼關。
這些才是當今天子的一貫態度,如何這等探視傷情,籠絡人心的差事,天子竟給太子敞開了大門,給了機會?難道,難道天子他果真還另有別想?
長安城中的高官權貴之間勾心鬥角,韋倜早就司空見慣了的,但此時也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天子如此做為究竟還心存了什麼別樣心思。
這時,韋娢的聲音逐漸轉冷。
“聽說阿兄這幾日與楊相公走得近?小心咱家有朝一日被他誅聯了!”
韋倜的臉色轉眼間就變了,他的色變當然不是因為韋娢的警告。而是韋娢這麼說的真實用意已經被他洞悉。然而,怒容稍顯之後,韋倜又輕歎了一聲。
“阿妹,你,你果真隻想著那人?”
屋內靜了下來,韋娢久久不發一言,兄妹二人竟尷尬的枯坐了起來。
……
李狗兒在秦府中的地位,僅僅一夜間便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位姓陳的客人不許府中任何接近中郎將,卻獨獨允許他進進出出。這說明什麼?說明了,中郎將對府中的上下人等,最信任的便是他了。
現在就連平日裏一臉嚴肅的家老見了他,語氣中客氣了許多,這讓自小就因為沒爹沒娘受盡了白眼和欺侮的李狗兒大覺揚眉吐氣。
不過,這種特權並沒能維持多久,剛剛過了午時。中郎將本人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很快就打破了這種局麵,分別召見了府中家老以及管事,安撫交代一番,眾人的疑慮才就此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