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仍舊很是緊張,隻要沒能進入勝業坊中,便會隨時麵臨著埋伏者的攻擊。黑暗的虛空中,好似蹲著無數條惡狗猛獸,不知何時就會竄出一頭來。
秦晉心頭暗暗發冷,往日間長安城內巡邏的南衙禁軍隨處可見,今晚他們在幾個權貴雲集的坊外縱馬疾奔,竟然連半個南衙禁軍的人影都沒見到,看來想讓他死的人一定不簡單。
很快,坊門內響起了役卒顫巍巍的回應。
“入夜宵禁,坊門不得隨意打開,請諸位將軍恕罪。”
“恕你娘的罪,若不開門,俺劈殺了你這匹夫!”
危險還如影隨形,那幾個權貴子弟出身的甲士富貴小郎君的脾氣上頭,哪裏還管得了其它,破口大罵。
但如此一來,裏麵的役卒更是戒懼,不敢開門,反而回應道:“請將軍速速離開,否則,否則俺敲鍾示警了!”
坊內有銅鍾一口,一旦遭遇意外亂子,其間役卒便可敲鍾示警。
秦晉哪裏還有工夫和那役卒做口舌應對,冷然下令。
“翻過去,自行開門!”
坊門不比城牆,人在戰馬上輕輕一躍就可以扳著牆頭翻進去。
兩名甲士得令後,輕而易舉的翻入牆內,在一陣拳腳伴雜著哀嚎慘叫之聲中,坊門從裏麵緩緩打開。
秦晉等人一擁而入,坊門又重新重重關閉。
就在坊門關閉的同時,由安興坊方向奔來了一群烏壓壓的黑影。不過,這些人見到坊門前空無一人,便猶疑不前了。片刻之後,又狂奔而去,徹底消失在了漆黑的虛空之中。
回到府中,家老被渾身是血的秦晉嚇壞了。
“家主,這,這是如何了?”家老心中驚駭不已,剛剛中郎將不是去大明宮麵聖了嗎,如何此刻回來竟成了個血人?
一名甲士立即回應道:“那兩個閹狗是假冒貨,俺們中了埋伏!”
家老這才反應過來,連不迭的吩咐著,“快,快去請郎中為家主診治!”
秦晉一擺手,“不必!我身上隻有一處箭創,將箭頭剜了出來,包紮好就是!”
深更半夜去上哪裏去請外傷郎中?若是再被那些蟊賊發覺了蹤跡,又不知會有什麼麻煩。
更何況,秦晉本人所知的急救之術,隻怕也比這個時代的半巫半醫強出不知多少去。
所性,臀股與大腿之間所中羽箭既沒有傷及骨頭,也沒有傷及血管。秦晉並不急於處置傷口,而是先命人燒一鍋熱水,將幹淨的絹布放入沸水中煮上一陣,然後才將那箭頭拔出,再以篩過數次的米酒清洗傷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秦晉疼的渾身發顫,但為了盡可能的避免感染,他也隻能這麼做。
清洗完畢後,這才將沸水煮過,又擰幹的絹布一層層緊緊纏在大腿上,壓迫傷口減緩流血。
一切處置完畢之後,汗水打透了秦晉全身的衣衫,他已經精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