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和寺的後殿離前殿有很長一段距離,後殿所在的後山空氣靜謐人際稀疏,一路走來隻有道路兩旁的銀杏樹葉簌簌落下,原本的泥色道路鋪上了一層金黃的地毯。
道路的盡頭是幾排高低不一的禪房,與前麵氣派恢宏的佛殿不同,後殿的建築明顯質樸的多,佩著後山清幽靜雅的環境,十分適合僧人平日的打坐修行。
劉鳶跟著劉嫣走進一座獨立的禪院,淡淡的檀香味清新怡人。虛掩的門戶內時不時傳來兩三聲模模糊糊的笑語,其中好像夾雜著年輕男子溫潤清朗的嗓音,還有中年婦人柔和慈愛的笑聲。
完全是出乎意料的情況,劉鳶的腳步不由得在門口停下,她轉頭打量著笑得眼睛彎彎的劉嫣,看見她的臉上帶著詭計得逞之後掩飾不住的洋洋得意,心情鬱悶的同時
又難免無奈。
始終走在劉鳶身後的商殷停在離她約三步遠的地方,探究的目光直直落在劉嫣的身上。不知出於怎樣的考慮,他泰然自若的向劉鳶的身旁移動了幾步,正好離她不過一步之遙。
劉嫣睜著波光粼粼的杏眼,唇角翹出一絲愉快難以自已的弧度,“皇姐,請進。”
“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原本一臉淡然的劉鳶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她倒沒什麼好怕的,隻是依稀覺得屋內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一個荒唐的想法頓時閃現在腦中。
劉嫣不滿她如此防備的態度,狡黠地眨了眨水靈靈的杏眼。“哎呀皇姐,你別總問這麼多,進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她一隻手推開房門,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劉鳶拉在最前麵,霎時間使她與屋內人望過來的目光堪堪對上。
商殷看見劉嫣的動作神情微微詫異,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減慢半分。他下意識地抓住劉鳶空出來的那隻手,迫使她在門口站穩後才立馬鬆手,退開時淡淡的瞥了劉嫣一眼,弄得她莫名心虛,別過眼非常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
禪房內的擺設相當簡潔,一眼就能了解大概。屋內盤坐在蒲團上的青衣男子正在煮茶,劉鳶的突然出現應該把他嚇了一跳,但他此時望著她的目光除開驚訝以外還有明顯的驚喜。
他的對麵坐著的是一位錦衣夫人,保養得宜的臉上使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紀,眼尾雖然有輕微的皺紋,但放在她的身上別有一番風韻。即使麵對劉鳶不聲不響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臉上的笑容也絲毫未變,不難猜測這是一位教養極好的宗婦。
劉鳶的眼皮不受控製的跳了跳,腦子一片空白後的第一想法便是她一定不會放過劉嫣。她心底暗暗的吸了一口氣,才用較為平靜的聲音開口:“侯夫人,陸公子。”
是的,在劉嫣的精心設計之下,她現在所見到的人正是前不久才見過一麵的陸善言,至於那位錦衣夫人自然是他的母親錦陽侯夫人唐秀寧。
“臣婦見過兩位公主。”唐秀寧從蒲團上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向著她所在的方向福身行禮。
一語驚醒他人,陸善言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壺,也隨著起身行禮。
未待她有何反應,劉嫣已似一陣疾風從她身旁擦過,親自上前扶起唐秀寧後又順便拉了陸善言一把。轉身挽著唐秀寧坐下,嘴裏還不停念叨:“都說了讓舅母見到我時不用多禮,就把我當做普普通通的侄女就好,舅母怎麼就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