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能有什麼?”太後虛歎一口氣,對劉鳶招手,示意她過去。待她走近幾步後,牽住她的手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說:“一晃眼,哀家的鳶丫頭就長成大姑娘了,外孫女都到了嫁人的年紀,哀家果真是老了。”
“不老,外祖母在延樂心中還是以前的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
皇太後輕輕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哀家給先皇總共生下一兒一女,皇帝自小聰慧懂事,根本不需別人操心。唯獨你的母親她性子倔強,凡事非要自己作主,哀家當年為了她的親事費盡了心思。直到她遇到了你父親,嚷嚷著非君不嫁,幸虧你父親他不論是樣貌和品德都與你母親相匹配,最後才成了一段佳話。本以為她能夠親自送自己的女兒出嫁,誰能料到會碰上那種事情……既然你的母親看不見你出嫁,那便由哀家這個外祖母替你操辦這場婚事,既為了讓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安息,也算是了卻哀家最後的一樁心願。”
劉鳶回握住太後的雙手,心中的感覺複雜糾結。不論方式如何,歸根結底外祖母的出發點是因為對她的擔憂。她若拒絕則是辜負了長輩的一番好意,可若不拒絕勉強接受,她不能夠保證自己能夠學當年的父親一輩子強顏歡笑。而且這一定不是父親希望看見的,他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活的自由快樂。
她垂眼眉尖輕蹙,輕聲道:“外祖母,您……希望我嫁給誰?”
“嘿,你這丫頭。”皇太後用手指戳戳她的額頭,說道:“合轍哀家與向嬤嬤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呀。要說這臨安,哀家看得上眼的貴胄子弟就隻有錦陽侯家的獨子,那孩子無論是年歲、還是聲名相貌與你都是相配的。”
劉鳶聽到這個人選沒有多大的意外,畢竟整個臨安的人都把他們當成天作之合。然而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清楚的人隻有他們這些當事人,不過是認識幾年的朋友,怎能勉強湊在一起共度漫漫時光。
她遲疑道:“那麼……外祖母可曾問過陸公子的意思?他是否願意娶我?是否願意用大好的錦繡前程去換他已經擁有的榮華富貴?”
“問他做甚?能娶你那是他們陸家世世代代累積的福分,他還能拒絕不成。隻要你願意,皇上一道聖旨,這樁婚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那個臨安女子人人盼嫁的良婿就是你延樂的駙馬。”太後微揚下巴,麵上極為不屑,眼神中溢出罕見的狠辣之色,仿佛這一切理所當然。
劉鳶的眉尖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勉強抑製住自己微顫的手,低聲說:“所以……當年母親也是這樣嫁給父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