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啊,一定要記得,活下去,哪怕墜入魔道也在所不惜……”一道虛弱而遙遠的粗啞喊聲在耳旁回蕩,回蕩。
“媽媽,不要,媽媽,我怕……”一名小女孩在睡夢種無助的伸著手,胡亂揮打著試圖想要抓住什麼。
“滴答”,一滴雨水落在女孩的臉上,驚醒了噩夢中的她,女孩猛然坐起身,喘息著,蒼白的臉上顯露出驚魂不定的神色,眼眸空茫無神。
良久她才漸漸晃過神來,眼底的渾濁也漸漸散去,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哎,又做了那個夢,這些年她一直被那個夢困擾著。
又一滴雨水滴落在她的臉上,抬頭,原來是廟頂漏雨了,又是一陣歎息。
看來這個破廟也住不下去了,得趕在它倒塌前找個住處啊,可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
女孩用破爛的衣角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有些費力的爬起身,朝破廟外走去,因為要是再不快點去尋找食物的話,今天又要挨餓了。
女孩蹣跚的來到一條空靜的後巷,似在翻找著什麼。原來這裏是那些有錢人家把吃剩下的食物倒出的地方,也是女孩尋找食物的地方,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找到些肉。
突然,女孩雙眼一亮,驚喜的看著發著難聞氣味的木桶裏。
哇,太好了,有半條魚!要知道她已很久沒有吃到魚了!
女孩忙不迭的撈起魚,剛準備塞入口中,忽然聽見腳下傳來一聲貓叫,低下頭,是一隻渾身雪白的不含一點雜質的貓站在她腳邊,正歪著脖子看著她。
隻消一眼,女孩就看出它是個貴族。
頓時,孩童的天性顯露出來,於是俯下身去用那殘留著一點魚肉的魚挑逗著貓兒。
“嗬嗬,來啊,夠不到吧,再跳高一點嘛!嗬嗬……”女孩銀玲般的笑聲回蕩在後巷中。
突然,一道清脆的暴喝聲傳來。
“雪兒!住手,該死的家夥把你的髒手從雪兒身上那開!”
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給嚇壞了,手中的魚掉落下來,正好被那虎視耽耽的貓兒縱身一躍給接住了。
“我的魚……”女孩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看見來人正用一副要把她吃了的表情死盯著她,而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脖子上。
女孩頓時覺得呼吸困難,“為什麼啊,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它不是你能碰的!”惡狠狠的聲音裏是顯然的殺氣。
呼吸越來越困難,女孩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喃喃的念著,“媽媽,對不起,我失約了……”淚水從女孩的眼中滑落,紫色的眼瞳變得迷離。
“紫色?紫色的眼睛?”男子突然鬆手,女孩頓時如獲新生,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嗬嗬,好美的紫色眼睛,算你運氣好,以後就跟著我吧!”
女孩驚訝的抬起緋紅的小臉,望著男子,一襲雪白衣裳,烏黑的長發隨風舞動,最令人震驚的是那驚為天人的容顏,仿佛天地都為之失色。
女孩被他的美色所惑,呆呆的點點頭,“好,但是有個條件。”
男子微微一震,仿佛沒有料想到女孩會和他談條件,隨即唇邊勾起抹邪魅的弧度。
嗬嗬,敢和他講條件?看來是撿到了個有趣的玩意!男子妖冶一笑,走近女孩,施恩般的道,“說吧,什麼條件?”
女孩看著那一抹邪笑,不由吞了吞口水,媽媽啊,是不是真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啦?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於是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道,“我要活著!”
“什麼?活著?”男子又是一震,但眼底卻多了絲迷惑與不敢置信。
“對,我隻要活著,”女孩紫色的眼睛閃爍著堅毅的不容質疑的光芒。
“嗬嗬,看來以後不會寂寞了。”半響,男子才從震驚種回過神來,仰頭一笑,然後走到女孩身邊,勾起她有些髒的下顎,以一種命令般的語氣道,“記住,我叫上官淩風,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說罷,便抱起腳邊的雪兒轉身離開,女孩隻能怔忪的望著他的背影發呆。
上官淩風?主人?
等等,女孩快速回過神起身快步追去,“你還沒有告訴我讓不讓我一直活著啊!”
“不要再讓我聽見你叫“你”,要叫我公子,聽見沒?至於你能不能活下去不是我說了算,那可要看你自己,哈哈……”
女孩望著那猶如妖狐般的男子,紫色的眼睛迷離了,這樣做真的好麼?
算了,反正以後至少不用愁吃了吧?
於是女孩和惡魔的契約就這樣簽定了。
女孩抬頭望向天空,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媽媽,我一定要守住和你的約定。紫色的眼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那一年,她12歲,上官淩風1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