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最後的希望,虛與委蛇,結果,秦莫言告訴了她結果,化屍粉,廖清泉怎麼忍心將之用在清和的身上,她甚至,連他的一把骨灰,連他的一縷發絲,都無法保存。
恨意滔天,秦莫言說,自己有辦法引出廖清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周素宛選擇了相信,即使那代價是自己的命!
眸子一直望著窗外,等待著說好的時辰,待到日上三竿,一日之內陽氣最重的一刻,銀刀刀刃狠狠地插在心髒處,鮮血順著刀刃流入了刀柄,很痛很痛,撕心裂肺的痛,卻不及知道清和死亡的那一刻痛。
周素宛的手狠狠地一個劃拉,恍惚間,觸及了某樣東西,恍惚間,聽到了嘰的一聲輕鳴,周素宛唇角溢出一聲悶哼,臉色煞白,那絕豔的紅暈終於褪去,可是,她的唇角,勾勒的弧度卻越發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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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一個個宮人被帶了過來,帶到了一塊空地之上,他們麵上有的帶著驚慌不知所措的表情,有的卻是茫然不知身在何方,更多的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想要知曉,這是發生了何事。
尚衣局的,司膳房的,灑掃間的,甚至還有幾個是掌事的宮女太監,這讓他們越發不知所措了起來。
越發地疑惑不定了起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喊叫,沒有一個人敢於反抗,隻因為,在他們周圍一圈帶著刀劍的侍衛,人人麵上沒有表情,仿佛是冰雕泥塑一般,偏偏,他們的身上,都有一股子剽悍血腥的味道,有幾個見識比較多的掌事宮女太監,已經是白了麵色。
他們見識多,宮中會出動這樣的人,且把幾十個人不管職位高低,都能夠明目張膽地‘請’到了這裏來,隱約間,他們覺得自己可能是卷入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之中,很多人,心中已經開始安排自己的後事了。
那圍成一圈的滿身血腥氣的侍衛們分開,現出了一條路,一個男人,緩緩踱步而出,他的五官深刻精致,深綠色的眸子,宛若最上等的玉石一般,熠熠生華,一步步行來,不快,卻讓人的心,不自覺地跟著提起,這個俊美漂亮之極的異族男人,他的身上,有一股子比周圍那些血腥氣外露的侍衛們還要可怕的氣息。
秦莫言慢慢地一個個從這一堆宮人中走過,感受著已經徹底融入自己血脈中蠱蟲的感應:“你,你,你”
秦莫言一個個點著,那幾個被他慢慢點著的人心跳加速:“你們幾個,可以離開了。”
下一刻,這幾個人欣喜若狂地聽到了秦莫言的這句話,幾乎是狂喜,幾個人不敢言語,匆匆對著秦莫言見了一個禮之後,便從身後侍衛們閃出的通道中離開。
剩下的人隱隱有了些躁動,那幾個人可以離開了,他們呢?這個異族的男人,要留下他們做什麼?
有消息靈通的,通過秦莫言綠色的眸子,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最近盛傳的太子殿下最寵愛的人,和太子殿下過從甚密的男人。
“取銀刀。”
秦莫言隨口吩咐了一聲。
二十幾把閃爍著晶亮光芒的銀刀被取出,陽光灑下照射,那陰芒閃爍著,恍惚間,讓人的眼睛都有種失明的感覺。
“饒命!”
“大人饒了我們吧!”
這一刻,幾乎很少人還能夠保持所謂的鎮定,砰砰的跪地聲響起,甚至有人想要逃跑,卻被侍衛們的刀劍逼退。
“心髒三寸,正午時分”
秦莫言冷酷無比地對著那些個侍衛吩咐了一聲,然後,轉身便走,看了看天色,手中銀刀的鋒芒刺的眼睛都疼,合起掌心,秦莫言閉了閉眼睛,周素宛能夠用自己的命去換取一個機會,他何嚐不是!不止是別人的命,必要的時候,自己的命,他也不吝於放在賭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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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染的手捂住了腦袋,眼神中出現了掙紮的色彩,臉頰扭曲抽搐,手指像是抽筋一般不斷跳動,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他似乎是在和什麼東西相爭,隻是,他的反抗,對於已經深深浸入他血液中的蠱蟲來說,隻是一點小小的麻煩。
猛地抬頭,竹染的眼睛黑的發暗,透不入一點光亮,他轉身,向著與方才去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下人婢女,他們恭敬的問好,竹染淡淡地點頭,他的神色有一些些的僵硬,隻是,與常日相差無多的態度,還有對那些招呼的回應,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他向著某個方向走去,那分明是秦落笙的書房,書房中燃著地龍,溫暖的很,空氣中飄蕩著墨香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