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
身後,耳際,是男人含著無限悲涼的聲音。
“不怕!”
身後的男人將她擁抱地更加緊了些,他說,紫衣,不怕,便像是她初初被帶入那人間煉獄般的訓練場,那麼拚命,那麼拚命地想要活下來時,卻又那麼困難,那麼無望時,他停留在她麵前的那一瞬。
“我是周素宛。”
她說,眼底的淚痕,幹涸,伸手,便要將放在自己腰肢上的雙手掰開:“世上已經沒有了紫衣,這裏,沒有你要找的紫衣,放手......”
他牢牢地,固執地保持著禁錮著她的姿勢,一絲一毫,也不願意鬆開,沒有任何言語,卻比任何言語,更加決絕,他在用行動告訴她,他不放手,他不願意!
“放手!”
周素宛咬緊了唇,指甲猛地戳向男人的腕脈,一縷血絲溢出,男人的腕部不受控製地一陣跳動,然後,不由自主地鬆懈了些許力道,而她,趁機從他的禁錮中脫出。
“紫衣,跟我走!”
“秦落笙根本不愛你,他無法保護你,跟我走好嗎!”
那是一張清臒俊美的容顏,那是一張她最愛的,也最害怕的容顏,隻因為,那個與麵前男人容顏一般的人,是她此生的噩夢。
狠狠地甩手,拒絕男人想要再次拉住自己的手,拒絕男人眼中的那一絲最後的仿佛是未曾燃燒殆盡的希望,周素宛挑了挑唇,笑了,笑的有些冷,有些絕望:“你讓我跟你走?”
“廖清和,你憑什麼讓我跟你走!”
“你憑什麼以為我跟著你,便可以得到幸福?”
“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憑著你在我讓你帶我走的時候,告訴我你要幫著你的兄弟,讓我忍耐?”
“憑著你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他種下生不如死的毒蠱時,向你哀求,你卻無能為力?”
“或者說,憑著你那一句,從來不曾愛我。”
“廖清和,你從來不曾愛過我,你說的,我沒有忘記,所以,我也不愛你了,我現在,是周素宛,是和你完全不相幹的人了,你要做的,是滾!滾出我的生命,滾出我的生活,我今生今世,都不想要再看到你!”
周素宛笑著,一句句憑什麼,一句句對他的指責,讓廖清和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中心髒一般,臉色一陣蒼白。
“我愛你!”
廖清和猛地一聲低吼,鑊住少女雙肩,將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唇。
“啪!”的一聲,男人的臉頰上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周素宛望著不敢置信的男人,拿手,使勁地擦了擦自己的唇,像是極其厭惡似的,冷笑一聲:“太遲了,我想要的時候,你不給我,我不要的時候,你的愛,隻會讓我惡心!”
字字句句,帶著刀子,含著箭矢,將廖清和滿心的愛意,紮成了一點點碎片。
腳下一個踉蹌,廖清和差點站不穩,他麵上的失魂落魄那麼嚴重,像是丟掉了自己的神魂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紫衣,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嗎?我知道自己讓你失望了,我後悔了,你不愛我沒關係,跟我走好嗎?紫衣,秦落笙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讓你嫁給秦落笙,隻是存著更加利用你的心,他為了複仇,已經瘋了,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今日你隻是不得不落水,明日呢?他要你的命去取信秦落笙,要你的所有去為他的計劃鋪路,到時候,怎麼辦!”
廖清和的字字句句,都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甚至,廖清泉比他所說的,還要可怕,自己的處境,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堪,周素宛想起了自己落水中的那一道暗手,想到那個將秦落笙拽住,將假裝不會遊泳的自己救出水的男孩。
唇扯了扯:“無所謂。”
周素宛對著苦口婆心的廖清和道:“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夠活的長長久久,你應該替我慶幸,我還有利用價值,若是哪一日我的利用價值沒有了,你隻要幫我收屍”
一直表現的冷漠無情的少女,眼中終於閃過了一抹哀慟:“算了,人死了,哪管屍體是如何下場,你隻要別再來打擾我,壞我的事情,讓主上再注意到我便是幫了我大忙了。”
“你走吧。”
少女走到後窗的位置,打開窗戶,一陣沁涼的空氣襲上臉頰,那含著點點幹涸的淚痕的眼角,有些難受,風聲響起,轉身,屋子中,已經沒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