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兒......”
皇後的嗓音有些發沉。
“母後!”
一聲喊,秦落笙如釋重負地望向往這邊大步而來的穿著明黃色蟒服的太子,重生後第一次覺得太子的樣子可親。
皇後眼中透出一絲絲失望,那盛放著燦爛花朵的唇,悄然地下垂了一些,整個人,又淡漠了起來:“是太子呀。”
和秦落笙完全兩樣的稱呼,完全兩樣的態度。
這一瞬間,連秦落笙都為太子覺得難受,太子卻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麵上滿是親近的笑,走到皇後和秦落笙麵前,先是對著皇後正經見禮,然後又和秦落笙招呼:“阿笙也在這裏呀,本宮今日想著來看看母後,沒想到倒是和阿笙不謀而合,我們之間,看來還是很有兄弟間的默契的。”
“太子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皇後隨手將方才那枚被自己撚在指尖的蜜餞扔掉,像是扔掉一個厭惡的垃圾一般,對著太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杏兒,把東西都撤下去吧,本宮也有些乏了。”
這是逐客令了,太子的臉麵直接下,皇後的態度明顯的都讓秦落笙訝異了。
反而是太子,今日真的是特別好脾氣的樣子:“母後既然乏了,兒子也不多打擾了,孩兒正好和阿笙有話要說,這便一起告辭了。”
秦落笙蹙眉,他要太子來是為了想要對方幫忙,他相信去傳話的人應該將自己的意思告訴太子了,現在,太子卻是對秦莫言的事情提都沒有提,便要拉著他一起走,這怎麼行,秦落笙正要開口拒絕,太子的手已經拉住了秦落笙的手。
五指被緊了緊,秦落笙沒有開口,他和太子一起告辭,皇後望著兩個人的背影,眼神幽深無比,杏兒過來:“娘娘,人已經交到太子殿下的人手中了。”
“嗯。”
皇後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根本便毫不在意的樣子:“這塊帕子,處理幹淨。”
將方才擦水嘴角,幫著秦落笙撚起蜜餞的帕子扔到地上,皇後她有些遺憾,望著方才秦落笙坐著的位置,那一瞬間,心底的殺意,讓她做出了衝動的事情,現在,太子已經將秦落笙帶走了,按說阻止了她做錯,皇後卻一點都不高興。
將帕子撿起,杏兒偷眼望了皇後一眼,被她眼中那一瞬間的猙獰與殺死所驚到,慌忙垂低了腦袋,低聲道了一聲是之後,不敢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轉身 便走,她手中的帕子,被捏的快要破碎。
杏兒不是傻的,皇後的話,再加上手中肯定有異樣的帕子,還有方才皇後的表現,在在讓她膽戰心驚,前幾日這鳳儀宮中才大清洗了一遍,死了多少宮人內侍,多少人被直接拖走,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巍峨皇宮中,她是因為皇後身邊得用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尤其是皇後身邊最親近的嬤嬤一死,才得到機會成為皇後的心腹,可是,現在杏兒後悔了,皇後的膽子,皇後的衝動,也許某一日,會將自己害死,連累身邊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也許,她該考慮換一個主子了,杏兒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莫言現在在皇兄手上吧。”
秦落笙和太子走出很遠,直到鳳儀宮遠遠的看不清之後,才停下了腳步,兩個人現在是在湖邊,一望無際,周圍隻有一叢叢矮矮的花兒環繞,沒有高大的樹木,沒有林立的假山,卻是不懼怕被人偷聽到的一個好地方了。
秦落笙眉眼間有些冷,他倒是忘了,不管太子和皇後是否像是廖清泉說的不是親生母子,他們都是名義上的母子,皇後上一次刺殺不是還幫了太子一把嗎?這一次,他確定,是皇後和太子聯手,坑了自己一把。
“阿笙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孩子。”
太子沒有否認,反而還是和鳳儀宮中一般,喚上秦落笙一聲阿笙,這樣親近的稱呼,讓秦落笙有些不適,他卻沒有反駁,不讓太子叫,這些小稱呼上,他現在懶得計較。
“我很在意莫言。”
既然已經成了弱點,並且沒有阻攔住別有用心的人的窺伺,那麼,秦落笙也不需要隱瞞了,這個時候,秦莫言不管在誰手裏,要想要保護秦莫言,不讓他輕易被人犧牲,最重要的,是讓這個人意識到,秦莫言真的很重要,重要的足夠讓太子清楚地意識到,留下一個活著的秦莫言,會比一個死了的秦莫言,有用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