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個人太蠢太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的話,那麼,他隻能夠重新選擇一個棋子了。
“紫衣”
廖清泉對著空氣喚了一聲。
“掌座。”
一個身穿紫色服飾,身形嬌俏美好的女子閃身跪倒,她深深地垂低了頭,不敢看廖清泉一眼,仿若自己是卑微到了地底的塵土一般。
“按照計劃行事。”
廖清泉一聲吩咐之後,沒有再看紫衣一眼,自顧離去,直到男人已經離去許久,空氣中殘留著的屬於男人的氣息減淡,紫衣才敢抬起臻首,那是一張嬌俏無比的容顏,那樣的一張美麗可愛的少女豆蔻的容顏,眼中,卻是滿滿的死寂,仿若一個活死人一般。
“小公子若是痛的話,可以叫出聲來。”
禦醫看著宮女動手,將秦莫言背後的繃帶小心扯下,卻還是牽起一片未曾結痂的血口,那粘連在布條之上的血水膿水,別說宮女看了害怕的麵色蒼白,便是見多識廣的禦醫,也是覺得側目。
秦莫言的眉梢緊緊地蹙著,緊緊地抿著唇,聽到禦醫的話還有身後宮女抽氣的聲音,卻是絲毫不曾出聲,除了在秦落笙麵前,他習慣了,自己獨自忍受傷口的痛楚,習慣了,不在任何人麵前示弱。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半長的發絲全數拂到胸前,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額角淌落的汗珠,已經浸潤了額前臉頰旁的發絲,濕漉漉的,宛若從水中撈出一般,秦莫言的手緊緊地攥住自己的掌心,開開合合,在沾染著藥水的棉棒落下的一刻,他的腦袋猛地向上一昂,露出了脆弱的脖頸,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出聲,便仿佛還是以前那個小啞巴一般,
禦醫看的佩服,卻也歎氣,雖然秦莫言表現的很硬氣,但是,他看著對方的樣子,卻隻是覺得皇宮這個地界,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一個小小的孩子而矣,傷的這麼重,卻不敢吭出一聲。
“取那個紅瓶子。”
秦莫言如此隱忍,禦醫見此也不再多言,隻是想著快些處理好對方的傷勢,喝下安神藥睡下便不疼了,伸手要身邊的宮女遞藥瓶,一時卻沒人給他藥瓶,禦醫臉上現出點惱怒:“紅色藥瓶,你連這個”
一隻小巧的藥瓶被放在了禦醫的掌心,秦落笙對著那個看到他出現,怔愣著呆在那裏都不知道該下跪還是該先問安的宮女輕輕揮手,對方悄然離去。
秦莫言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臨近,然後,一隻沾染著外麵沁涼空氣的手,拉住了他的手。
少年的手溫柔而堅定地將秦莫言五根已經沾染了淡淡血痕的指尖拉開,方才那麼緊的攥著的五指,秦莫言毫不反抗。
“莫言,在我麵前,你不需要忍耐。”
不論是痛苦,還是高興,不論是悲傷,還是喜悅,秦落笙的眼睛,望著秦莫言背部徹底展露在白日之下的傷口,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悶,他看著秦莫言那麼行動自如的樣子,以為對方的傷勢沒有什麼大礙,哪裏想到,居然會這麼重。
沒有說話,也沒有出聲,隻是,麵對著秦落笙滿心的不忍與一點愧疚,秦莫言的唇勾起,露出了一個扭曲著痛苦的笑,說實話,並不怎麼好看,但是,他的指尖一點點地在秦落笙的掌心中顫動,卻仿佛是一隻小小的貓兒,伸出爪子,在他的心間撓了一下又一下,秦落笙隻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
“小公子的傷勢這是感染了加上受傷後沒有馬上醫治,不知道做了些什麼劇烈的運動,傷勢一重再重,也幸虧小公子的體質好,沒有發熱,要不然,便是微臣,也是沒有辦法的。”
禦醫對著秦落笙,雖然小心回話,卻還是忍不住麵上現出點鬱色,畢竟,秦莫言,在他眼中,還隻是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個被秦落笙一力帶入宮廷卻沒有好好保護著的孩子。
秦落笙自然是聽出了禦醫話中的那些許異樣,卻沒有生氣,反是微笑:“莫言一向倔強,有什麼傷痛總是瞞著,車太醫若是以後有閑暇,本王向拜托你多過來走動,幫著莫言好好調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