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死死拽著我的衣角,我們倆現在就跟在鬼屋裏探險一樣,前路充滿了未知與緊張。
“怎麼一直往下走啊,究竟要去哪裏啊,前麵不會是地獄吧?”娜娜一邊走一邊拚命說話,似乎在給自己壯膽。
我想起那個墓穴,苦笑道:“地獄倒不會,不過是不是墳墓就難說了。”
“咦咦?墳墓?!那不是跟地獄一樣麼!”
我不理她,接著走。微弱的燈光隻能照到前麵兩級的樓梯,整個空間隻有我們的腳步聲在不斷回響。走了好久好久,我終於發現——前麵沒樓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地。
我停在最後的樓梯上,開始慢慢抬起電筒。
一圈的燈光隨著我的動作逐漸向遠方伸去,但映出的隻有沒有盡頭的石地板。直到我把電筒舉到近乎跟水平線平衡,才隱約看到在遙遠的地方,有一麵黑乎乎的牆。
“那、那裏就是,地、地獄之門麼?!”娜娜把我拽得更緊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地踏下最後一級樓梯。
“阿爾!你還準備繼續啊?!”
“都走到這裏了,怎麼可能不過去看看。”我握緊電筒。
“萬、萬一那裏真的是地獄怎麼辦?去了就回不來了怎麼辦?”娜娜叫道。
我白她一眼:“虧你還是研究科的人,這麼迷信的東西你也信。”
“可是……”
“那你留在這裏。”
此言一出,果然這妞就閉嘴了。
我向前走了好幾步,才聽見她在後麵吼道:“可惡!!老是用這招!!”說著就跑了過來。
好像走了差不多有兩個足球場的距離後,我們站在了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門前麵。
雖說是石門,但上麵沒有任何縫隙,也沒有任何鑰匙孔。精細如畫的浮雕懸在門上,左右對稱,簇擁著中間的一個凹陷的右手掌印……
這場景,好熟悉!
這個設計,不就跟在墓穴裏的暗門一樣麼?!
我盯著近在眼前的手掌印,倒抽了一口氣。
說不定,我把手放上去,就可以打開這道門了……說不定,我把手放上去,就可以知道很多秘密了……說不定……
這是一條不歸路,也說不定。
娜娜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做決定。我吞了口唾沫,緩緩地伸出了手……
就在離手掌印還有1cm距離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手掌印,跟在墓穴裏的不一樣,明顯比我的手大一個尺寸,不論是指縫,還是手指的粗度、長度,都跟我的手不搭調。
娜娜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開口阻止我:“等一下,這個好像……”
“原來在這裏。”
沒等娜娜說完,一把如風般的男聲就從背後傳來。
我們一驚,回頭,發現身後的黑暗中有一束光,不停地往我們身上照。
“誰?!”娜娜大叫。
雖然漆黑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但那把聲音我還是很熟悉的。
“……哈迪斯……”我輕聲說。
“咦?是哈迪斯?”娜娜緊緊盯著來者,張大了嘴巴。
哈迪斯輕笑一聲:“不愧是阿爾,聽覺真敏銳。”
我咬咬牙。這不是平時的哈迪斯。不管怎麼聽,那把聲音裏都充滿了不友善,完全沒有往日的溫柔感覺。或者更準確地說,這聲音……似乎是在生氣?
“你跟蹤我們?”我攥緊拳頭。
“沒有。”哈迪斯邁開腳步走了過來,“我隻是來找你,結果沒看見你。然後一扭頭,看到打開了的壁爐地道,覺得有蹺蹊,就進來了。”
“我們隻是……!”
我攔住正想反駁的娜娜。
他這是什麼意思,說得我都有點惱火了。
“……你好像在懷疑我?”我強作鎮定地說。
哈迪斯在我麵前停住腳步,冷冷地說:“沒錯。”
我不禁嗤笑。
這人玩什麼不好學人家玩偵探遊戲,明明一點偵探天分都沒有。對這個地道,我一不知道,二不清楚,也沒做過什麼不見得人的事,他居然懷疑我,弄錯對象也請有個限度嘛。
哈迪斯皺眉:“有什麼好笑的。”
“沒,我隻是不明白,我惹你哪裏了。”
我一臉正直地看著他,額頭上仿佛刻著“大無畏”三個字,看得他很不滿地眯起了眼睛。
良久,他才開口道:“……石板修好了。”
話題轉得這麼快,害我反應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嗯?……哦哦,那塊石板啊。恭喜恭喜。”我不痛不癢地接話道。
麵對我的態度,哈迪斯臉色是越來越差了:“……上麵的密碼也破譯完成了。”
“哇,速度真快,不愧是監督科科長。”我繼續不痛不癢地接話。
“……你知道上麵寫了什麼嗎?”
我攤手:“這麼機密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知道啊科長大人。”
“嘩啦”一聲,哈迪斯快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到了我麵前。
我疑惑地接過紙,攤開一看,原來是那塊石板修好後的照片,照片下麵還有那些密碼的原文,字符彎彎曲曲地扭成一團,加上昏黃的燈光,看得我直頭暈。
我抬起頭,看著他:“我看不懂。”
哈迪斯挑了挑眉頭:“那我告訴你。”說著,他站直了身子,像宣讀皇帝聖旨的大臣一樣,一字一字地背誦道——
“吾之聖族,亙古不移。
吾等沉睡之地,豈容無等之人沾染。
吾輩長眠之扉,隻由吾子吾孫開啟。
手中紋路,輕觸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