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星期一,全校師生著整齊劃一的衣裳站在操場上。筆直,莊重。
之所以會如此整齊,是因為有外地的領導來學校觀摩視察。所以學校一點也不敢怠慢,排練過許多次的升旗儀式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而這次國旗下演講,正好就是寧苼。她決定通過這次演講,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麵展現出來。
她昂首挺胸,自信的走到主席台中央,聲音輕揚,空靈:“尊敬的領導,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上午好!”
問候詞剛一念完,校門口便有一陣雜亂的吼聲,無不是:“寧苼,你這個臭婊子!不知道我家女兒跟顧淆訂婚了嗎?接近我家女婿做什麼!”
顧一葵皺眉,氣衝衝的衝上主席台,奪過寧苼手裏的話筒,對著校門大吼:“我去!說誰婊子呢?你們鬧什麼?學校是你們鬧脾氣的地方麼?滾!”
領導本就因校門口的那些人而麵色鐵青,現在再經顧一葵這樣一鬧,領導的臉似黑炭似的。
升旗儀式在一場鬧劇中結束,寧苼坐在辦公室裏,趴在桌上大哭起來。手指顫抖著摁出顧淆的電話,這個她打了三年的電話,熟悉的沒話說。
“顧淆,我們分手吧。”她猶豫了許久的話終是說了出來。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除了顧一葵,她什麼都沒有了。
就在剛才,校長嚴肅的找到她,說:“小寧啊,你是很優秀,我們都知道。可你知道嗎,我們學校在世界都是享有盛譽的,你說,今天那幾人這樣一鬧,對我們學校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所以,你的實習還是到此為止吧,以後,我們學校也不會招你進來,所以,還請另謀高就吧。還有,你們班的顧一葵會受到處分,一會跟她說一聲吧。”
她的完美世界正在一點一點崩塌,最後,之餘她一人站在一片廢墟之中。
寧苼慢慢向天台走去,靜靜聆聽著電話那頭,帥氣男孩好聽的聲音。鼻頭一酸,下輩子也好想再聽到這樣的聲音,也好像再和你在一起。
“顧淆,我是愛你的。所以,我會祝福你們,再見。”寧苼輕輕鬆開,任憑手機掉在地上。
活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是一局遊戲。現在,遊戲失敗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寧苼白淨的臉龐糊滿淚水,她對顧一葵,對顧淆終是不舍的。
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闔上眼睛,張開雙臂,身體因地心引力重重向地麵摔去。
“寧苼!”顧一葵撕心裂肺的吼道。她沒想到平日裏那個什麼事都無所謂的的蠢女生,會因為這些事,選擇自殺。
“你死了算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對一些人來說,是重要的!”顧一葵歇斯底裏。不管她再堅強,也無法忍受,自己拚命守護的朋友,離開自己。她從來都認為這隻會是小說裏會有的事,卻沒想到,真的發生了。
(八)
“哦?然後呢?你究竟是為什麼會進戒毒所?”我手撐著頭,偏頭仔細聽著。
顧一葵苦笑:“你繼續聽。”
高考將近,顧一葵再一次去了“笙簫”。
“一份提拉米蘇,多糖。謝謝。”寧苼去世後,她似乎戀上了寧苼那甜的膩人的提拉米蘇。
“一葵?”顧淆似是很驚訝。
顧一葵沒說話,默默握緊雙拳。忽的向顧淆打去,一邊質問著:“寧苼難過的時候,你去哪了?那女人是誰!為什麼要瞞著寧苼!她是愛你的!你知道嗎,她那一瞬間,失去了整個世界!現在看到到你,讓我覺得惡心。”
“對不起,我沒有瞞小苼。我不同意婚約逃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在趕來的路上,小苼突然說,‘她很愛我‘,說‘再見‘。就沒有聲音了。”顧淆明明可以躲,卻沒有躲,硬生生吃了這一拳。
“我相信你,你是愛小苼的。畢竟,在她的世界裏,你很重要。”顧一葵端起櫃台上的糕點踱步到窗邊,那是她和寧苼第一次在這糕點店見麵時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