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貌花容(1 / 2)

回了梨花園,秀秀看見髒兮兮亂著頭發的阿寶後一下子瞪圓了雙眼,“我的小祖宗,你這世上哪去了?!怎麼去了不一會兒回來就這副模樣了?”秀秀看著阿寶,驚呼道。

“沒事兒,我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阿寶睜著眼睛說瞎話,“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阿牛。”

秀秀心疼得拉過阿寶檢查了一圈,直到確定阿寶沒事兒才半帶責怪的說:“以後出門小心點兒,別總是瞎跑。我現在就去燒洗澡水,小姐先坐著等一會兒。”

“知道了,秀秀你現在越來越嘮叨了。臉都是假的,還怕什麼摔啊。”阿寶衝秀秀吐了吐舌頭,明明很可愛的動作,可是配上阿寶現在這份尊容卻甚是滑稽。

秀秀無奈的搖搖頭出去了,對於這個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小姐,她總是有說不完的心疼。

月亮掛在簷角。

風過,吹落了一樹的繁花。

阿寶坐在木製的妝台前,輕輕將易容的麵具撕下。鏡中,少女腮凝新荔,眉目若畫,美豔照人,美若程昭舞卻也遠遠不能企及。

秀秀準備好熱水和洗浴用具,溫熱的水蒸騰起冉冉的霧氣,四散在刺繡的屏風內,暈染在阿寶長期不見陽光而有些蒼白的膚色上,氤氳了一室的美麗。

夜風習習,露重花深,漫天繁星凝暉。

秀秀出神的看著屏風上投映的綽約身影,她當然知道那個自己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有多麼的美麗。那種美麗透著春日融水的純澈,含著天空流雲的靈秀,更帶著相府也容不下的高貴。

小姐的容貌不像夫人,也不像老爺,是種陌生的美麗。秀秀有時甚至暗暗猜想,就是一向以美豔著稱的景國皇族也不一定比自家小姐美麗到哪去。

“小姐,你長大了以後定會像戲本裏寫的那樣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秀秀一定要親眼看著小姐嫁給個好人家。”

她雖不知道夫人為什麼偏執的要隱藏起小姐的美,但她堅信,老爺終有一天會知道小姐的美,會像疼愛二小姐似的重視起小姐。

“恩,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先看著秀秀出嫁的。”

燈燭之下,秀秀羞紅了臉。

多年以後,當華麗壯美的五千殿為了一人平地而起,昭歌依舊眉眼彎彎,如初般恬淡微笑,可是秀秀卻永遠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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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鶯飛燕語。輕盈的柳絲如煙,桃花瓣上露珠點點。

一夜無夢,阿寶伸伸懶腰,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之後,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把麵具帶好,變回了往日的“二皮臉”。阿寶端著鏡子照了照,始終覺得頭發上缺了點什麼,於是到院子裏,撿了朵嫩黃的梨花,又跑回屋中,比劃著戴在了梳好的發髻旁。

今天阿牛沒來,估計是要把前兩天因為陪著她賺錢而耽誤沒幹的活兒全都補回來,一定特別的忙。

阿寶瞥了眼桌子上靜靜放著的錦袋,隻見那天青色的錦緞上繡滿了金色的大蓮花,一朵湊著一朵,甚是好看。到時候把這袋子一並當了,興許還能再換到些錢,阿寶在心裏打著算盤。

拿上裝錢的袋子,阿寶先到娘的屋裏看了看,看到她娘呼吸平穩還在睡覺,便放下心來。穿過小院到了大門前,看到秀秀正在掃地,阿寶又興奮的撲到秀秀懷裏,搖了搖手裏叮當作響的錢袋,說了句,好心人施舍的,我們有錢給娘看病了,便丟下原地滿臉詫異的秀秀一溜煙跑走了。

阿寶想,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晨,秀秀因為自己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穿了數個園子亭台,阿寶再次感歎相府的寬闊。雖說常在風口浪尖上的她爹還不敢把府第建的太過招搖,但畢竟是堂堂的右相府,裏麵也是亭台樓閣,雕梁畫棟,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地方有地方,透著十分的典雅與大氣

而且話說回來,景國皇宮的華美雍容、精致壯麗早已登峰造極,無論左相右相,還是其餘官員,地方富商,大概都不用擔心自己會在建造府宅這方麵逾製,就算是把撈到的全部家底都掏光,也未必比得上宮中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