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許是沒料到她竟然這樣回答,一時高興得眉開眼笑,淩厲之氣也消失不見。戰尋坐在她一旁,忍不住拉過了她的手。粗糙的手掌磨礪著她的小手,竟讓她一時沒有推開。想到這次與南疆之戰,才問道:“可受了傷?”
\t戰尋搖了搖頭,愉悅道:“沒有,這次還多虧了有人相助。”說著,便想起了納蘭容若,此次他也隨著南疆一行來議和,方才還與他見過,跟他埋怨驛館的飯菜不好吃,想住到他的新府邸去。不過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如今他不再是江湖上的玉麵公子,而是南疆的國師,若是與他往來甚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t“哦?看你的樣子,這個人我認識?”鳳嫻月問道。
\t戰尋點了點頭,輕聲道:“對,是納蘭容若,明日的宮宴上你就能看到了,他現在是南疆的國師。”
\t南疆的國師?鳳嫻月倒有些詫異,她對納蘭容若有印象,主要是這個玉麵公子的易容術實在是驚為天人,而且還喜歡穿一身紅袍。她想了想,一邊將手從他手中收了回來,一邊問道:“那他現在是以真容麵世嗎?”
\t感覺到她的手掌抽離,他的眼神黯了下來,平靜地點了點頭。
\t鳳嫻月覺得好笑,卻故作不知,又想起臨行前交待他的事情,問道:“那我娘的事情,你有沒有打聽到什麼?”
\t戰尋聽了搖了搖頭,嚴肅道:“雖然沒有打聽出什麼,不過,南疆倒是有姓段氏的,但是這門姓氏非常少見,其中,聖女一族便是姓段。且聖女被選中之後一直住在闔圖塔的頂層,與外界完全斷了聯係。”
\t說到這裏,鳳嫻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猶豫道:“你是懷疑我娘出身南疆聖女一族?”她母親的來曆無人得知,早前她就懷疑過母親的身份與南疆有關,如今看來,恐怕真的不簡單。
\t“不單單是這樣,我懷疑嶽母就是現任的聖女。”戰尋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在納蘭容若那裏打聽了一下,現任的南疆聖女是十五年前選定的,聽說是前任南疆聖女的親妹妹。前任南疆聖女突然故去,便由她的親妹妹代任。如今段氏一族凋零,段氏已經沒有下一代聖女了。
\t鳳嫻月一怔,知道他的猜測不會沒有由來,起身想了想,才說道:“這麼說來,我可能要去一趟南疆了。”如果真的如戰尋所猜測的一樣,那她必需要將她的母親從闔圖塔帶出來。她在南疆的遊記上見過記載,所謂的聖女,不過是被關在闔圖塔頂層的可憐女人罷了。她們沒有朋友,沒有愛人,除非死,否則根本下不了闔圖塔。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太殘忍了。
\t“我陪你去,但是眼下不行,皇上不會讓我們倆離開的。”戰尋隨著起身說道。如今他是英武侯,而她是安逸侯府的大小姐,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備受京中關注,想要出京怕是不易。
\t鳳嫻月當然明白,轉身看向他輕聲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還要仔細籌劃。眼下得等南疆王子離勁再說。”當然,等新帝登基之後更好。皇上的身體每況日下,也不知道能撐到何時,這個時候三皇子定然是按捺不住的。
\t兩人聊了一會兒,眼見天色已晚,戰尋為了鳳嫻月的名聲也不便待下去,臨走時歎氣道:“早點將你娶進門就好了。”
\t鳳嫻月想到他一臉不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t回了屋,麵上還帶著笑意,青兒見狀,想打趣又怕小姐提起單淮,便強忍住了。
\t第二日,皇上設宮宴款待南疆王子和國師。鳳平在列,早早地吩咐青兒和張玲兒將小姐梳洗一番,雖不知道嫻月為何又突然要恢複真實容貌,隻是,女兒能以這般漂漂亮亮的模樣見人,他心裏也是高興的,當然,也有擔憂。
\t鳳嫻月打扮得很素淨,發髻上戴著昨日戰尋送的碧玉簪。按理說,昨天皇上賞賜了首飾,為了以示感激,她今日應當佩戴進宮的。可她偏偏不這麼做。
\t穿戴完畢,鳳平已經在前院等著她了。隻是幾人走到府邸時,才發現門口除了遊伯準備的馬車外,還有一輛華麗的宮轎,竟然是皇上派人接鳳嫻月的轎子。
\t鳳平一臉震驚,晏昌竟然這般明目張膽!她的女兒無官無品階,隻是一名臣女,何時用得上皇上的宮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