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在慢慢地往前行進,晏澈帶著鎧甲兵騎馬走在中間。經過一個村莊時,鳳平傳令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晏澈”籲”地一聲拉住韁繩,向一旁馬車裏鳳嫻月問道:“鳳小姐可要下車休息一下?”
\t鳳嫻月掀開簾子,帶著青兒下了馬車,四處看了看,還好此處樹木茂盛,能擋住太陽。她見晏澈遞了水壺過來,也沒客氣,接過喝了一口,便遞給青兒了。然後問道:“按這個行程,我們什麼時候能進京?”
\t晏澈想了想,才道:“可能要三日吧。”其實他原先建議鳳平帶著鳳嫻月先行,餘下的眾人隨後進京就行了,隻是被鳳平拒絕了。他是想和大家一起進京。
\t鳳嫻月點點頭。這時候天氣炎熱,步行三日確實太辛苦了。她抬頭見晏澈原本白皙的麵容此時緋紅一片,明顯是被太陽曬的。她提議道:“大皇子其實可以騎馬先行的,當然,也可以在旁邊這個村裏買一輛馬車。”他畢竟身份特殊,若是途中有什麼意外,恐怕沒有人能承擔得起。
\t晏澈明白她的擔憂,笑道:“你太小瞧我了,雖然以前身體不好,可每年秋獵我都有去,騎馬可是我的長項。”
\t見他堅持,鳳嫻月也沒有勉強。她休息了會兒,也喝了水,便帶著青兒上了馬車。眾人也休息夠了,便啟程繼續前行。
\t傍晚時,隊伍行到一處荒山,前方探路的回稟鳳平,距離下一個村莊還有數裏遠,天黑前是趕不到了。鳳平略一思量,便與晏澈商量就地打鋪休息一晚。晏澈點點頭。鳳嫻月聽了便讓青兒在馬車裏打兩個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還是有些擔憂,總覺得今晚可能會發生什麼。想了想,還是對青兒耳語了幾句。青兒一聽,點點頭,掀起車簾出去了。
\t眾人全部停在原地,大夥拾柴的拾柴,搭蓬子的搭蓬子,所幸人多,不一會兒就起了一個個帳篷。快天黑了,鳳平命大家加快速度,四周的柴火堆也燃了起來。鳳平也擔心夜裏不安全,他讓護衛分成八組輪流巡邏。一切就緒後,天也黑了。
\t“小組,吃點東西吧。”青兒從外麵取了食物進馬車,向鳳嫻月遞過去。
\t鳳嫻月搖搖頭:“我不餓,你吃吧。”說完,警覺地聽著馬車外的動靜。
\t夜越來越黑。四周的火堆正劈裏啪啦地燃燒著,透過火光也不能看清周圍的全景。晏澈沒有進帳篷睡覺,他正坐在火堆旁與鳳平閑聊。剛剛鳳嫻月讓青兒帶信說是擔心今晚會有狀況發生。
\t“大皇子怎麼還不去休息?”眼見夜深了,鳳平見晏澈坐著毫不為之所動,問道。自從確定要進京之後,他再麵對晏澈就沒有原來的隨意了。總之,還是應該保持距離。
\t晏澈四周看了一眼,才溫聲道:“鳳小姐擔心今晚有狀況發生,所以我還是留下來守夜吧。”
\t鳳平剛剛也聽女兒說了,他的本意是自己留下來。聽晏澈這樣說,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好問道:“狀況?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派來的人?”確實是對皇帝晏昌的積怨已深,對他信不過罷了。
\t晏澈聽他這麼一說,有一點不解,道:“鳳堡主多慮了,父皇既然誠意招你們進京,就決不會再半路上使什麼手段。想必你也知道,南疆最近一直蠢蠢欲動,他又怎麼會在這時候窩裏鬥呢?”雖然他也知道父皇疑心太重,可畢竟是一國之主,他懂得大局著想。
\t鳳平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他與皇帝晏昌的恩怨別人不知,是不會理解的。這種私人恩怨,他也不能對誰都講。
\t晏澈見他沒再說話,才轉了話題道:“鳳堡主進京後有什麼打算?”朝庭現在分成幾派,以他祖父安國將軍為首的支持他與母後,支持二皇子晏清的是以晏清的舅舅魏丞相為首的,還有保皇黨,是以溫伯侯和寧國公為首的。當然,他還漏掉了三皇子晏祁。若不是鳳嫻月告訴他,他還以為這個從小由他母後撫養長大的兄弟是跟隨自己的,沒想到他明麵上是對自己馬馬首是瞻,暗中卻培養了大批自己的人。這條潛伏在自己身邊的毒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咬自己一口。不過這事他還未與母後商量,在她的心裏,當初太醫斷定自己活不長久,晏祁便是她另外的指望,如今自己已經痊愈,恐怕不用他提醒她也會拋棄他了。是啊,她的母後一直是這樣一個權衡利弊之人。想到這裏,他心裏不禁有些酸澀。
\t鳳平也想過進京之後的事情,他年紀大了,而且又隻有嫻月一個女兒,他隻想她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所以,他也不想摻和那些權利之爭。他歎了口氣,道:“不瞞大皇子,我此去京城並非是為名利,隻是想帶著嫻月過安穩的日子,我知道這很難,不過,為了少些麻煩,我不會參與到京城的事事非非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