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突然笑了起來,那從嗓子裏麵發出來的沙啞的低音,聽的鄭怡露心裏一陣發毛,她走到鄭怡露的身邊,彎腰在在她的耳邊說道:“你覺得可能嗎?看在我們都認識這麼久的份上,我就再多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拿不出二十萬,你就準備好棺材給她收屍吧!”黑哥陰狠的瞪了一眼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的劉靜華,伸手捋了捋兩鬢的頭發,瞪大眼睛看著鄭怡露,說道:“鄭小姐,其實她死了也挺好的,你說說這麼多年了,她光從我這賭出去的錢都不計其數了,還沒說在別的地方,沒了這個媽,你不是可以過的更好嗎?”
“你住嘴!她借的錢我會還你。”鄭怡露堅定的瞪著黑哥。
黑哥好笑的看著她,“還?你倒是現在就還啊?”看著鄭怡露垂下眼簾,黑哥轉身對著身後使了使手勢,“帶走!”
“慢著!”這個時候,顧宇突然出現在三樓的樓道裏,他一直都在下麵等著上麵的對話,心裏大概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嗬嗬,小子,又是你啊!”黑哥繞過鄭怡露走到顧宇的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倒是個癡情種子。”
“這是二十萬,馬上放人!”顧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直接遞給了黑哥。
黑哥微愣,笑著接過支票,反複檢查了幾遍之後,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放人!”
臨走之際,黑哥回頭看向顧宇,“小子,希望我們還能有機會繼續合作!”
“你想得美!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見到你了。”未等顧宇說話,鄭怡露憤憤的等著黑哥吼道。
“哈哈,小娘們果然是辣!”一行人有說有笑的下了樓,留下呆站在那裏的鄭怡露,和一旁站著的顧宇。
“怡露,快去看看你媽怎麼樣了。”顧宇拉著鄭怡露的手說道。
鄭怡露勾了勾嘴角,苦笑道:“她死不了的。”
漢市的一家大型醫院裏,鄭怡露和顧宇坐在病房門外,麵對沉默依舊的鄭怡露,顧宇忍不住開口道:“怡露,別擔心,會沒事的。”
“我不擔心。”鄭怡露麵無表情的喃喃自語道。
顧宇心裏一驚,又細聲道:“怡露,怎麼說伯母也是你的媽媽啊!”
“顧宇,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蜜罐裏的你,怎麼會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你知道嗎?上次那群人綁架我,就是因為她借了別人的高利貸。”
“多少次家長會,我抬頭看著校門口看了無數次,直到後來我把脖子抬的都僵硬了,她還是沒來,明知道她從來都不會參加我的家長會,可是我還是幻想著,想著說不定我再抬一次頭,她就出現在我的麵前。可是,最後呢!最後是我回到家中,從掩著的門縫中看到她和陌生男人赤身裸體的在床上糾纏......”
“你說為什麼啊?人家的媽媽都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疼愛自己的子女,而她呢?她隻會把我當個提款機,從小到大沒有給我一點愛,卻想讓我好好的對她。我真的受夠了,受夠了!”鄭怡露突然瘋了一般的抓著頭發,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站在一旁的顧宇被這樣的狀況看的徹底傻眼了,他不過是關心她而已,真沒想到她的遭遇這麼的可憐,也許她說的對,從小到大生活在家人庇護下的他,怎麼會知道外麵的世界呢!
“小姐,先生,這裏是醫院,請保持安靜。”不知什麼時候,走廊裏出現了一個年輕的護士小姐,她一手端著托盤,一邊禮貌的提醒著麵前的兩人。
鄭怡露擦了擦滿臉的淚痕,收起失控的情緒,抬頭看向顧宇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實在太激動了。”
顧宇搖了搖頭,“沒事,是我想法太簡單了。”
“誰是病人家屬?”正在這時,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對著門口的兩人問道。
鄭怡露淡漠的走向前,聲音冷清的說道:“我是。”她的臉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還在情緒失控的人......
“請你過來簽個字,病人需要做一個腦部手術。”醫生拿著病曆本給鄭怡露看。鄭怡露接過病曆,沒來得及看是什麼手術,而是先開口問道:“請問大概要多少醫藥費?”
“二十萬左右吧!具體您需要去前台確認。”醫生簡潔的回答道。
鄭怡露臉色一僵,顧宇看出了鄭怡露的心思,忙走上前說道:“怡露,錢的事你先別操心,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鄭怡露看了一眼顧宇,輕輕的點了點頭,伸手簽了字,轉身對醫生說:“醫生,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