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的男人仿佛在沉思些什麼,嘴角都不禁的微微上揚。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一會應該帶小東西去哪裏透透氣,一想到昨日隻是帶她簡單的去周圍的小街裏隨便走走,那小東西就像得到了什麼金銀珠寶一樣欣喜的表情,動作像小野貓一樣俏皮,甚至滿眼冒著金光,他的心也慢慢的暖了起來。
她搖著自己的手臂,而後衝著自己撒嬌的樣子;她輕拂額頭,裝作柔弱的樣子;畫風一轉,她又裝作氣囊囊的刁蠻公主,中氣十足的對自己吼道:“不就是幾串糖葫蘆,幾個糖人嗎?你個富家公子怎麼這麼小肚量!大不了這個月的工錢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後來...當禤笙興高采烈的推走整個糖葫蘆車的時候,別西卜清晰的用餘光看到梔瞳微微抽搐的嘴角。
他並不知道當時梔瞳心裏所想的是:這個腹黑的女人,把王真是調戲個遍,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現在的眼神有多寵溺。一邊在感歎他們無所不知的鬼王也有一天會被一個小毛丫頭治得服服帖帖,不僅輕歎造物主的神奇。這世上,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過如若這樣會使那個人內疚的心好受一些,也該感謝禤笙這個女人的出現。
答應了那人今日要去被稱為京城最繁華地帶的“卡門”,他的眼光不由得一柔。
看到坐著那人眼神又變得縹緲起來,再想到手裏拿著的信件,哪怕一萬個不願意,梔瞳也不得不打斷他的想法。他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道:“王,右護秋痕在昨日已投了魔界,鬼界也被撒旦收入麾下,撒旦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現在,可謂是隻有一條路能走。”
“路西法跨了界限,相信天庭不會放他故作非為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我能感受那日他是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的,最後卻隻是帶走了一個小男孩,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撒旦想統治六界的野心,從他私吞妖界便可看得出來。這些年他也頻頻有動作,但也和路西法沒什麼關係,他已經很少出來了。”
話已經挑的很明白,別西卜反問道:“你是懷疑那個小男孩有什麼門道?可是他身上沒有一點點異能,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類罷了,應該和路西法沒什麼聯係。”
“沒準有什麼我們不曾發現的地方。”
自從第二次神魔大戰之後,六界之間便互不相擾。明麵上是互相隔離,劃清界限。實則都在私下擴大各自的力量。作為地獄之主的撒旦,自然不可能閑著。他先是默默地讓妖王變成自己的人,又聯著路西法攻入鬼界,逼著自己臣服於他。想來到了這般地步,哪怕自己依舊選擇逃避,地府還是會有新的鬼王代替他的位置去幫著撒旦統治六界。神魔之間的恩怨也更不會因此停止。
想到這兒,別西卜剛想說些什麼,卻瞥見門口的一抹紅色身影,讓他不再想去逃避。語氣不禁輕柔了下來:“告訴撒旦,兩日後,我便會返回,給他一個交代,現在查查那個小男孩是做什麼的。”
“是。”他剛要走出去,後麵又傳來一聲隱晦帶著一些諷刺的聲音,“順便告訴路西法,我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來著。”
梔瞳的前腳剛跨出了大門,禤笙便迫不及待的走進來。餘光瞥見她嘴邊險些流下來的口水,別西卜就知道她又是餓了。又看見她嚴重一閃而過的精光和算計,別西卜的心裏並沒有任何不適,反倒用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極了再摸一隻大一些的寵物般。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兒,又想到了什麼鬼點子來“蹭吃蹭喝”。
想到她並沒有問剛剛他與梔瞳聊天的任何事,也讓別西卜的心稍微的放了下來。盡管看著她單純無害的樣子,告訴自己不該對她有絲毫的防備,可是作為站在高處的人,也作為地府的老大,看透了人性的醜惡。那些深藏於地府中,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惡鬼中就可以看出來,人類的心思有多可怕。無害的表麵可能都是喬裝,縱然不想這樣想,還是讓別西卜的臉上表現了一些失落。直到軟糯的聲音激進耳膜,他才從發呆中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