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起躍,唐葉冷著一張臉對著兩儀眼中唇眼緊閉的唐三,微微蹙眉。
這冰火兩儀眼通體成圓,陰陽魚模樣,紅白交融,煞是好看。但這靈氣氤氳充沛,好看是好看,可委實是個太過於凶險到極端的地界。
這方紅泉豔麗若芙蓉,灼灼然似霞似霓,底下卻是個岩漿般的爆裂性子,直蝕人腸;相銜白泉清明若廣寒,皎皎者如玉如練,看似平和溫補,但卻須臾寒芒刺骨,直逼心窩。
唐葉往周圍看了一圈,收回視線時斂了灼灼的驚奇,餘下光華清清直直探入唐三沒於泉中的胸膛——蜜色的膚上早已布滿細細密密的汗漬,間或幾粒彙成一滴,順著分明流暢的肌理流下,彙入泉中。
唐葉的視線膠著在唐三的胸膛那處,其眼中光芒晦暗不明。
非是唐葉此時為色所迷,看中了唐三的身材,而是在那紅白相交的地界,隱隱還可見唐三胸腔內部的紅白色光芒不斷地閃爍交織,四處飛竄。如不是此時唐三憑著求生本能死死壓製住,恐怕這人早已爆體而亡。
唐葉方才掃了一圈,看到了兩處被采掘的地方,現下又看到唐三這般情況,黝黑深邃的眸稍稍轉低,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忽地唐三好似再也持不住體內肆虐的狂暴藥力,竟生生又疼醒了過來。他咬著牙崩出幾聲痛苦至極的呻吟,又看到泉邊那個熟悉至極的一角淺青色衣袂,恍恍惚惚竟覺得自己出了幻覺。忍著顫,唐三一步一步走至近前,伸手死命拽住那角衣袂,像是拽住唯一的救贖和希望。
唐葉仍是冷著臉,望著衣角那處繃得發白隱隱作顫的指節,又看著唐三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辨悲喜。最後像是終於抵不住那人的拉力,眼中恢複清明,閃過釋然,心中輕輕“罷了”一歎,順著衣角的力道蹲下身去。
唐三此刻真覺自己是在夢中的了。不然何以唐葉的表情像極了十多年前,像極了經常對著自己冷清寡淡卻帶著無奈的師兄。又好似回到了初見,唐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宛若黑曜石般眸折射著惑人的光斑卻不帶一絲溫度。
顧不得是虛是實,唐三全身的疼痛都被拋到腦後,普天下唯有眼前這人最是不可棄。用盡全身力氣,唐三勾過唐葉的頸項,一把吻上!
唐葉先是驚異於後頸處那鐵臂忽冷忽熱、變化駭人的溫度,但什麼來不及想,滾燙的唇已經掠奪了過來。霎時大腦空白了半瞬,唐葉瞳孔微縮,唐三瘋了!
一招得逞,唐三舔舐著日思夜想的人,兩臂更是加大力度禁錮住唐葉。唐葉避無可避,隻覺得此刻的唐三不能以常理視之,隻當他是個舔著自己的小獸。一時放縱寬宥,換來的卻是唐三更加急促霸道的侵蝕,像是毫無止境般的吮吸與廝磨。
呼吸被剝奪至盡之際,唐葉紅豔水潤的下唇被唐三的牙狠狠一扣,唐葉下意識地開了口。\t趁著這一空隙,唐三更是變本加厲,舌竟比組裝暗器的手更為靈巧,乖覺地滑了進去。舌尖被唐三帶起,想要與之相互交纏沉迷,然而上齶被舌尖勾著掃過之時,一股從頭頂直直激入尾椎骨的顫栗感瞬間使唐葉清醒過來!
凝神運力,扣住泉邊的五指往前一拍,唐三被打的往後退了幾步,吐出口瘀血,再次暈了過去。
感受到唇上一陣微涼的麻意,唐葉不禁輕“嘖”了聲,又不禁挑舌刮了自己的上顎幾下,來來回回,但剛才那股異樣如何也感受不到,仿若之前的事不過是錯覺。
看著半死不活軟到在泉中的唐三,此時唐葉也沒顧得上周遭那股晦澀的曖昧,而是盯著剛才那瞬間沒入瘀血的位置,心頭泛起淡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