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將手裏的劍放到了桌上,並沒有人看他一眼。
也是,這裏是幽州城,最多的就是這樣一文不名的所謂遊俠了。
店小二也沒有馬上上前招呼,看這人的裝扮,就知道是個落魄的家夥。
這個劍客看上去很年輕,頂多就是二十歲的年紀。他的樣子很普通,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隻是和其他的人比起來幹淨了點。他放在桌上的劍倒是有點特別,特別,寒酸。那劍就好像是路邊隨便撿來的一樣。很難相信那個劍鞘裏,如果你認為一塊牛皮卷起來就是一個劍鞘的話,會有一把好劍。劍柄上沒有一點點的裝飾,看起來就像是一截鐵棒。
有這樣一把劍的人,想來劍法也高不到哪裏去。
店小二在給其他桌的人添完酒水後終於走到了他的桌旁。
“客官,要點什麼?”
“兩斤牛肉,五斤飯。”劍客緩緩開口。
“就這些?”店小二甩了甩搭在肩上的毛巾。
那個劍客隻是看著桌上空空的碗。
“好咧。您稍等。”
那個小二慢慢朝著櫃台那走去。櫃台後的掌櫃正在撥弄著算盤。
“掌櫃的,兩斤牛肉,五斤飯。”
聽到這奇怪的要求,那掌櫃的終於把目光從算盤上移開了。
“那個人點的?來店裏不喝酒的遊俠倒是第一個。”
“看他那窮酸樣也喝不起。不過倒還真能吃。”
一個餓了整整三天的人自然是比較能吃的。而一個餓了整整三天的人對飯的興趣當然也比對酒大。畢竟,飯能管飽,酒就不行了,光喝酒的話反而會越喝越餓。
這個劍客已經餓了三天了,而他看起來也不是一個有錢的人。
“這破店居然沒位置了!”
來這的自然就是來吃飯的。而來吃飯的必然是餓了的。而餓了的人脾氣大多是不好的。
這進來的三個人,看來脾氣不是一般的大。
小二看到進來的人連忙上去招呼,這三個人他可惹不起。
這幽州城裏,向來就有一軍三幫的說法。這一軍當然是指幽州城的守軍了。而三幫就是這幽州城裏的三大幫派。這就是幽州城最大的四個勢力了。至於那府衙,要不是那官主和守軍的將軍交情不錯,誰會正眼去看一眼。
而到店裏的這三個人,就是三幫裏的黑虎幫的人。
“三位爺要不等等。”那店小二努力讓自己笑得誠懇一點。
“爺爺我從來不等。”三人裏為首的那人說道。
“你個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我家少爺是什麼人,居然叫我們等。”那人說完,就看了看這客店裏的客人。很快他的眼光就落在了那個落魄的少年劍客的身上。
“識相的馬上把位置給爺讓出來!”不等那店小二阻攔,那人就衝到了那劍客的桌旁。
“我還沒吃飯,你們等著吧。”劍客開口。
“等?爺爺長這麼大就不知道等這個字怎麼寫!”
那個劍客看了他一眼,終於將環抱在胸前的手放了下來。
那個惡仆以為劍客要把位置給讓出來,說道:“這樣才對,你也不看看我家少爺是誰,也是你能惹的?”
劍客將桌上的空碗翻了過來,讓那碗裏殘留的水聚到了桌上。之後用食指在那水裏蘸了蘸,在桌上謝了個字,分明就是一個“等。”
“你敢耍我!”那惡仆右手成爪,就向著年輕的劍客襲來。
可是還沒等到他的手碰到劍客的衣服,就有一聲慘叫傳出。
不不,不是那個劍客用桌上的筷子把他的手刺了個對穿,雖然對於一個高手來說在客棧裏就是要這麼來對付那些無禮的人的。但是用一根細木枝去把人的手捅穿顯然是個力氣活。但是一個劍客往往不是那麼有力氣的人。如果有那樣的天生神力,你可以去做弓箭手,可以去學鐵布衫,用來學劍豈不是很可惜。再來,前麵已經說了,我們的劍客已經餓了三天了,在沒有把他點的那些東西吃下去之前他是絕不肯多浪費一點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