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隻是簡單的三言兩語，不管語氣如何輕鬆，卻也道盡了他們這些年的艱難險阻。
慕容秋楓看著麵前這越顯溫雅謙和的男人，曾經的傲然於世，意氣風發並未消失，隻是內斂了，把所有光芒都收了起來，但壓縮出來的氣質，卻更出彩。
“師兄……這些年辛苦了。”
看著對麵眉宇間已經成熟了許多，卻依然恍如鄰家弟弟的青年，那黯然歉疚的神情讓他覺得好笑，眼眸卻更加溫和下來，帶著深深的溺愛，忍不住如同曾經一般，深處手想揉揉他的頭，卻又覺不適，幹脆轉了方向，捏捏他的臉，笑道，“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其實倒也沒什麼，來前很多事情都是預料中，不過都隻是換了戰場，再次重新白手起家而已。”
好久沒被捏臉，慕容秋楓臉不覺的一紅，連忙拉下他的手，心中卻為這些熟悉的動作而慢慢放鬆起來，一若往西，忍不住也勾了勾唇，“那師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雲飛揚又抿了口茶，“其實這十年來在這裏摸滾打爬，很多事情已經準備得差不多，隻是這兩年來因為這傷而不得一拖再拖，才會如此的被動，不過在此前，我們還會先韜光養晦些時間，畢竟擇天的傷也需要時間來恢複，在他沒完全好前我也不想冒什麼險。”
提到帝擇天，慕容秋楓忍不住的皺了皺眉，想說什麼，但看著師兄那嘴角溫和愉悅的笑容，卻還是沒說。
隻是他不說，雲飛揚這人精又怎麼看不出，他搖頭失笑道，“其實，我發現你和擇天的性格有時候挺像的。”
慕容秋楓嘴角抽了一下，一臉僵硬和不可置信，哪裏像了，不管從哪一方麵看都不像吧。
看他這呆呆的樣子，雲飛揚忍不住又想去捏他的臉，低笑道，“你們想事情，做事的時候，總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直率坦誠，你別看那家夥冷冰冰又狠辣無情的樣子，但說到底，其實他的性子也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般，主要是一直站在最頂端俯覽天下習慣了，才形成了那種眼高於頂的樣子，很多時候其實是因為他根本不懂得怎麼和人交流，不懂融合人群，習慣了寂寞，便對外邊的一切都有了防備和隔離。”
聽著對方感慨的細數著，慕容秋楓心裏有些不悅，雖然對於他們兩人能真心相待在一起也有欣慰，但這種不悅，大概便是因為自小隻對自己好的兄長終於還是被奪走的感覺，可能見到師兄現在敞開心懷，還是很高興。
“對了，你們之後怎麼打算，這次還帶了兩個孩子，不如先和我們一起吧，沉澱兩年再說，就算是那見事情，也不急一時，總也要好好查一查。天道之內的存在都沒有作用，那便是隻能找超脫天道輪回之外的存在，而且並不一定真的需要站在最高的那一些。”
慕容秋楓一愣，隨後眼眸一亮，錯愕的看著雲飛揚，腦中百轉千回，漸漸浮現出喜色來。
之前他或許是真的走進了胡同裏邊，一時間轉不過彎來，隻以為避開天道，便隻能找那些蓋過天道的存在，卻沒想，隻要是超脫天道輪回的便可以，隻要有那個能力，鬥轉星移排山倒海的大能者，修為大成者便可，這樣的話，難度或許便降低了一些。
雲飛揚又低笑道，“或許你的運氣真的一向都很不錯，我們現在身邊正好便有兩個超脫六道，脫離天道束縛。”
“誰？”
“歐陽珩和擇天，歐陽我不太了解，但是他的幽冥路脫離出鬼道，不屬於任何一道，便也不受天道束縛，而擇天，他的力量更奇怪，別看他現在修為是出竅期，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等級這些東西，隻是因為他的力量到了於出竅期相等，別人不細查的話看不出來，而因為這裏太複雜，為免引人猜疑，便假模仿著等級。這些連他自己都不了解。”
慕容秋楓手微微一頓，突然想到上官燁，自從在雷電之下產生異變後，燁的情況似乎也與帝擇天有些相似。
見他一臉思索，隱帶擔憂。
雲飛揚放下茶盞，歎了口氣道，“小楓，你性子柔，又不喜爭，沒什麼野心，也沒有什麼遠大誌向，或者找個地方隱居起來比較適合你，但進入這裏，卻隻能你來適應這個地方，你的性子在這裏是大忌，索性有上官燁那家夥，雖然我現在依然很討厭他，但卻也不得不承認，有他在你身邊提點幫忙，我也放心多了，那個家夥狂而有度，心中溝壑萬千卻自控力足，善於把一切不覺的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