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假使她又有了他的孩子,那麼,她會生下了他,而且,獨自一個把她養大,因為,在這場情與怨的癡纏裏,她此生注定與愛情無緣,注定與愛錯身而過,她不要孩子長大後知道自己有那麼冷血可怕的父親,要怪,就隻能怪她此生芳心寄錯了人。
她抬起頭,幽深的眼瞳凝向窗外,窗外桅子花香開得滿樹都是。
四月快過了……該是離去的時候了,這一次,是徹底的心傷,心如死木槁灰,沒有再原諒的理由了。
她的眼中迸射出一道絕決的光芒,他,根本不值得她愛,過去的愛她收不回來,但是,現在,她可以停止自己的一顆芳心老是為了他而跳動。
“烯。”瀟銳桀一瘸一拐地來到房間裏,輕輕走到她的身邊。
低沉的迷人嗓音輕溫柔地喚著她的芳名。
“真的不是我做的。相信我好嗎?”
他還是那個曾經權勢滔天的男人嗎?為何語調是那麼的卑微?甚至於蘊含著一絲乞求的意味。
“記得當年,姐姐帶著你來我們家,我第一次看到你就震駭於俊美如斯的外表及風趣的談吐,而你卻一顆心全係在了姐姐身上。”
後來她才悲哀地發現,他並不愛姐姐,而他一直都是把姐姐當作是顏霓兒的替身。
那個偷渡到美國曾下海成為三陪女的女人。
顏霓兒的一身何償又是幸運的?她為了跟自己低賤的命運對抗,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是情,讓她無怨無悔,是愛,讓她心甘情願成了別人報複的工具,夜冷茹與顏霓兒命運是那麼相似,最後,都為情香消玉殞。
世間男女,一生為****所困綁,困住的是人,也困住了人心,然而,她還能繼續掙紮在這份漩渦裏嗎?
“也許,我當時的確為你姐姐著迷,因為,她長得太像顏霓兒。”
而顏霓兒永遠是他心頭的致傷,他把她當作是掙脫母親禁錮的工具吧!當年,顏霓兒死的時候,他並沒有那咱萬念俱灰的感覺,所以,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愛過顏霓兒。
然而,幽烯跟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我與姐姐此生都毀在了你的手上。”
她沒有哭,也沒有笑,蒼白的容顏看不出一絲表情。
就連出口的話都是輕之又輕,象是一個生命即將流逝的玻璃人兒。
平淡如水。
這樣莫離的麵情,讓他的一顆心緊擰,他真的怕她再一次離去,而她幽幽吐出話語,讓他的一顆心無法安靜下來,因為,一向洞察力超強的他,摸不到她的內心深處,也就猜不出她心底真實的想法。
“烯,我愛你,你明白嗎?”
他隻能借助表白的幽幽愛語,強壓下心頭不斷湧起那份慌亂。
他執起她冰涼的纖白素手湊入唇邊輕吻,張著深情不悔的黑色瞳仁,癡癡地凝望著她。
“我們不要再吵架了。”
他輕輕地對她說著,另一手輕柔地撫上了她平坦的小腹部。
這裏正孕育著一個孩子,他的骨血,他與她愛的結晶,他為了她們坐立難安,在她被藍逝風綁走的這一天裏,對於他來說,簡直度日如年,所以,他才會讓呂毅幫忙去拯救她,不止是她,還是他的孩子。
一個嶄新生命,一個生命的鮮活的個體。
他輕輕壓在她腹部上的手,讓她的身體僵硬了半秒,因為,他的舉止象是暗示著她,另一個生命的到來。
是這樣嗎?
隻是,即使是她真懷上了又怎樣?那也不能改變她決定的許多事。
“救霍出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要讓他救霍思剛出獄。
難道自己還在給他台階下,還在苦苦地尋找著原諒他的理由,愛,果然是自私而盲目的。
“我無法救出他。”
他雙怎麼能告訴她?他動用了關係,警方咬死了霍思剛販賣毒品,必須處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這還是賣他瀟銳桀的薄麵。
而為了她,他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
他對她說,他救不出霍思剛,她真的想笑瘋,這個男人說謊也不打草稿,他在金三角是多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居然救不出霍思剛,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瀟銳桀是人,而不是神,有許多事,我們隻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嗎?
死心吧!還在希冀什麼呢?
都說江山移改,本性難移,世上好男人這麼多,天涯何處無芳草,她,方幽烯又何必單戀一枝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