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2 / 2)

“把她囚入暗室。”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聽到了男人對著一屋子傭人徹骨的冷喝。

帶著滿腔的憤怒,好似一隻狂暴的雄獅在嘶吼。

囚吧!囚吧!她的唇際閃現一朵駭人的笑花,是那麼美麗蒼涼,是那麼動人心扉!

瀟銳桀冷峻的嘴角隱隱地抽搐,他狠狠地掄緊拳頭,“砰。”地一聲,他重重地一拳擊在牆上,牆麵因為承受不住這重擊,一片片白色的泥灰簌簌地剝落下來。

一屋子傭人皆垂著頸子畏縮地,不敢望向正處在暴怒邊緣的男人,個個皆滿臉惶情,燦燦地回答“是。”

這到底她是個怎樣的女人,論狠絕毒辣,她比他更勝一籌。

連親生骨血都舍得殺害,一臉灰敗的瀟銳桀走出客廳大門,五月朝陽螯痛了連日未曾閉合的幹溲的雙眼。

他急走到一株杜鵑花樹下停住,眼前的景物漸漸迷蒙,漸漸地,整個世界仿如多了一層水色。

誰曾想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權勢滔天的瀟銳桀也會在這無人的角落獨自品嚐傷悲,與糾痛人心的失落,淚不知何時早已在他頰邊凝結,原來,他是真的愛她,他愛她嗬!才會一心期盼著孩子的出生,想一輩子拴住她的人,她的心。

可是……方幽烯,你好狠,他並非是無情無淚之人,他狐獨的內心比世上任何人都來得脆弱,尤其是三年前霓兒離他而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此埋葬,多年來,他已深刻體會到情之於他來說是多餘之物,他是瀟銳桀。堅不可摧的瀟銳桀,是龐大的瀟氏帝國最高統治者,決不會為一個女人而垮掉,他掄緊拳頭踩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向前,餘暉在他的背後拖下一道長長的暗影,看起來是他是那樣的孤獨、那樣寂寞,那樣淒蒼涼。

夜,好暗的夜

偌大的落地窗前,一抹冷昂孤寂的身影凝站著,煙霧徐徐升騰,夜色好暗,看不清他的臉孔了,他狂自一個人地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吸著香煙,一支接著一支,盡管口中已彌漫了尼古丁的味道,唇舌有些麻木,仿若沒有知覺,他仍是拚命地吸著,象是有心要麻痹自己的知覺般。

霓兒也是懷著他的孩子……當年,他的思緒飄去了好遠,好遠,往事一幕幕,象放影片一樣從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掠過,他恨,好恨,他想珍惜,但是,沒人要給他機會。

他煩躁地爬了爬滿頭那零亂不堪的齊耳短發。

“桀少,不好了,桀少。”桑娜尖銳的呼喚聲劃破了靜夜的涼識,她瘋狂地跑上樓,一臉大驚失色地推開門。

在暗牢裏,她被主人派去照顧暈迷不醒的方幽烯。

“少爺,少奶奶,血流不……止。”她真是嚇壞了,一想到那昏黃燈光下鮮紅的血跡,沒有停止的跡象,她就嚇得渾身抖索。

她還沒說完,隻見男人夾著香煙的手指明顯一抖,稍後,立即丟掉手中的煙,抬腿瘋狂地衝著房門,這,桑娜擰著眉,看少爺這行徑,明明喜歡的要緊,卻為何要把少奶奶關入暗牢,真是罪過啊!

不多時,暗夜裏,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已從瀟宅別墅快速駛出,衝向柏油馬路。

那是通往本市最好醫院的方向。

在醫院長長的走廊盡頭,瀟銳桀還是拚命地吸著指節上的雪茄,從來沒有一刻,他的心會象此刻般這樣狂亂,哪怕是當年霓兒失去的那一刻,失去才知珍惜,這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烯兒,他在心裏痛苦悲哀地叫著,但願你能撐過這一關,孩子沒了,沒事,他要的是她嗬!

他一向是個脆弱的人,狂狠,冷霸隻是用來掩飾自己脆弱的內心罷了,他也是個可憐悲哀的人啊!無限的後悔和憐惜揪緊著瀟銳桀的心。

今天上午,是失去孩子沒來由的打擊衝毀了他的理智,所以,他才會硬著心腸把她關入暗牢,他的烯兒,但求老天保佑她能搶救過來,當抱起滿身鮮血的烯兒的那一刻,他的身與心,他的負疚的靈魂都在止不住地顫抖,是他的粗暴,殘忍害慘了她,烯兒,求你能原諒我,他痛恨自己曾經放手讓呂毅去傷害她的媽媽,他隻是容不得背叛而已,因為,當年,顏霓兒背叛了他。

時間拖的越久,他的一顆心越是沉重地往下墜落,漆黑的眼一直久久地注視著手術室門口上那盞閃亮閃亮的指示燈,心、糾結的痛……痛,無休無止境的痛,就在他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刻,那扇緊閉的手術室門扉終於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