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醫生說完。”
“可以把她留院觀察,不過……如果要回家治療。”醫生略有遲疑,最後還是吐出。
“你最好不要給她住在一起,畢竟,你會讓她的情緒波動太大,這對病人沒什麼好處。”醫生了解了造成病人精神失常的主要根源後說道。
“謝謝醫生了。”向醫生道過謝,藍逝風陪伴著幽烯走出醫生辦公室。
醫院的長廊盡頭,幽然正跟著一位穿著病服的病人……好象在吵架。
幽烯看到急忙奔過去,連連象病號說著“對不起。”
“瘋女人。”居然粗俗地亂罵她,一點素質都沒有,女病號白了幽然一眼,轉身離開。
“你罵誰是瘋女人?”這賤人,居然罵她是瘋子。
“姐,別說了,是你不對。”幽烯攔住欲追上去要與已走遠的病人理論的幽然。
“滾開,我不是你姐姐。”
她才不是她姐姐呢,她沒有她這樣橫刀奪愛的妹妹。
“風,我們走了。”她走到藍逝風麵前,親昵地挽起他的胳膊,輕柔地道。
藍卻把眸光定在了幽烯的臉孔上,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她是幽烯的姐姐,是住院治療,還是回家去,還要幽烯說了算。
“逝風,我把她交給你了。”說完,幽烯苦澀地笑了笑,她是造成姐姐主要病源的人,醫生要她隔離她,那就隔離吧!可笑啊!
藍逝風唇際牽起一抹淡笑,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他願意為烯兒分擔所有的事,所有的苦,隻要她能過得好,過得幸福,這樣想著,藍逝風摟著喜孜孜的方幽然,步上了醫院門口停放的那輛勞斯萊斯車輛。
片刻後,勞斯萊斯象箭一樣馳出,絕塵而去,迅速消失在幽烯的視野裏,把姐姐交給藍,她是最放心的,隻是……她的心此刻為何是這麼的沉重?撐著醫院那顆高大的槐樹身,千年古樹身上的菱角劃得她粉嫩的手心微疼微疼,“妹妹,今天我考了一百分,媽媽說要做煎餅吃喲!”八歲的幽然輕擁著五歲的幽烯,畫麵就定格成了一瞬間。
在她的成長的過程中,幽然扮著相當沉重的角色,她天生口吃,經常被鄰居的小孩嘲笑,是她象個護花使者一樣擋在了她的身前,倨傲地告訴別人“她方幽然的妹妹,誰都不可以欺負。”
她們一向姐妹情深,卻為了一個蕭銳桀走到了今天這樣的悲慘的地步?
往事一幕幕地從她腦子裏劃過,她踩著微碎的步子,走出醫院的大門,穿越在人行道上。
她們從小失去爸爸,是媽媽含辛茹苦地把她們撫育長大,而幽烯一直是方家長久以來的希望與夢想,不知不覺,她怎麼會走到了墓地了呢?
凝望著那塊新壘起的墓碑,淚再次從她眼角重重地劃落,順著臉孔流滲到唇間,她嚐到了那濕顯鹹鹹的滋味,原來,淚水就是這種苦瑟的滋味嗬!
“媽,你知道嗎?”
“姐姐……瘋了。”她喉嚨裏象堵著硬塊,如果母親地下有知,她能原諒她嗎?
“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到底我該怎麼做呢?”
墓碑上照片上的母親永遠是那麼笑吟吟,那麼慈祥,那麼溫柔,可惜她方幽烯再難感受得到那份溫暖的母愛。
母親永遠聽不到她的話了,隻有呼呼的風聲重重地劃過她耳畔。
象是再難承受得住,幽烯垂下雙肩,在這遠離塵囂的地方,釋放出她人性最脆弱的一麵。
自從母親逝世後,她就一直壓抑著心底的那份刻骨的傷痛,她好累,好累……嗚嗚地痛苦起來,第一次,為母親離去,為了她們姐妹之間刻骨糾結的愛恨,她恨瀟銳桀,要不是他,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愛與恨就在一念之間,又豈是她能控製得了的。
手機響了無數下,她也置之不理,盡情地喧泄著心中的苦與悲,痛與怨。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累了,頰邊的淚珠終於凝結,再難滑下,她這才緩緩地站跪起身。
“媽,保佑姐姐吧!”
淚已幹了,心若倦了,這份惆悵難舍難了,愛一個人,天地老,若不見你暮暮與朝朝,這一份情,永遠難了……
當她回到瀟宅別墅的時候,就看到瀟銳桀滿臉陰娌地站在客廳裏,拿著那支涼薄的手機,不停地拔著數字鍵,抬起頭,見到門口赫然出現的身形,慌亂地繞步上前,緊緊地握著幽烯的肩膀,這女人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