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對了,就是要讓你在這裏重新生長一次。隻是重新生長的是你的心,而不是身體。”剛才消逝在轉角的聲音又再次響起,由於興奮,調高得有些刺耳。“你成長結束,外麵的‘心門’將會為你開啟,接著就可以進入上一層。”他接著道。
“你不會真的把我的‘孕池’搬到這裏來了吧?”我驚問
“這隻是個鏡像,我可以把世間任何你經曆過的地方看到過的形象鏡像到這裏來。”那個聲音不無驕傲的說道。
是嗎?那麼你也可以把人‘鏡像’到這裏來嗎?那個奇怪的思緒又無端的冒出來了,練功的時候也可以摻雜著他的影子。
“別對任何人抱有幻想,這裏除了你,不會再出現第二個人。”聲音變得嚴厲
......我忘了,自己對宙浮裏任何成年人都關不了心門,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真爛透了!
“嗬嗬嗬......那你就得加快步伐,得道成神,就不會再有人能私自進入你的思想了。”他笑得到痛快
“我們怎樣開始?”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它們總在提醒自己有多麼的無知和無能。連自己的內心世界都保護不了,一再讓人撞見自己那些幼稚想法。
“別急著想要關閉‘心門’,那樣對你的修行沒有任何好處。我們將要做的恰恰相反,是要幫你徹底打開‘心門’,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清除掉。”
“我可以怎樣稱呼你?”我得改掉從來不主動去請教別人姓名的毛病,我已經錯過了一個機會,沒和那個日日思念的慧毅講過一句話。我和他之間連一點值得回憶的劇情都沒有,隻能獨自傻想他的某個動作或眼神。雖然想他不是完全出於自願,但起碼應該有些可以想念的東西吧?
“我是你的‘心神’,負責守護你的‘心門’,赫原長老分付我在此等你。
之前你一直在外徘徊,可以看出你不願讓別人窺視自己的心事。不過,有一點讓人無法理解,你也對自己關閉了自己的‘心門’。是怎樣的經曆造成了你這謹慎的防備心理,連自己都被拒門外?”‘心神’一語道破。連我自己都沒有想過,自己未曾真正到過自己的內心世界。第一次進來,發現我無限的內心世界空到隻有一個‘孕池’,真是可憐可歎。八百年來,我都隻能與之相守。難怪我以前一直隻能在門外徘徊,如果這次沒人指引,想是也到不了這裏了。
“你是什麼時候駐守在這裏的?”我站起身,邊觀察周圍景象邊問。然而,在這裏除了‘孕池’和池底角落那幾株青花,再無他物。‘孕池’以外,被流雲層層包裹。
“你在不知不覺中將我召喚至此,本來我應該有很多訪客到來,我也可以把這裏像樣的布置一番。可是,很遺憾,你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到過宙宮以外的任何一個地方,讓我在這裏空守了八百年。前天長老召見時,我還在睡大頭覺呢。”‘心神’滔滔不絕的抱怨。
......對自己空空如也的內心,我無言以對。是太久的孤寂讓我封閉了這一切,卻一直渾然不覺。
“可是,我有親人,也有思念的人。這些,難道都跟內心無關嗎?怎麼在這裏看不到他們的影子?”我極力掙紮道
“沒人能進來,他們也跟你一樣隻能在‘門’外徘徊。”‘心神’的聲音,明顯變得沮喪,我再無可辯。
“那,我來這裏做什麼?把‘心門’打開?剛才你說要清除掉我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以又說沒人能進來。到底是要我打開‘門’讓別人進來,還是要把這裏清幹淨?”‘心神’的話似乎前後矛盾,讓我摸不著頭腦。
“這兩件事一點都沒有衝突,你打開心門,讓該進來的進來,讓該出去的出去,一切就都解決了。至於什麼該留,什麼該走長老沒有給我提示。隻交待我在這裏等你,帶你看遍這裏每一個角落並回答你提出的任何問題。”‘心神’的聲音飄忽不定,四處回蕩。
“對了,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笑?我一直在想象你微笑時的樣子,那一定會讓宙浮上空的七彩流雲嘎然失色。真希望能看到那一刻!”這番感慨也不知是奉承還是真心讚美,不過此該聽來也倒覺得有些舒心,虛榮之心人神皆有。
“在這裏,你隻負責回答我的問題。”那份一閃即過的喜悅並沒有改變我堅若凍冰的心境
“是,公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