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見著伏在他床邊的那個小小身影,似乎一直守在一旁不離不棄。
終於有為他停留的時候了——他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想明白,自己又是自作多情,她肯守在一邊不走,多半還是為了尋求於大先生的線索。
肩上的傷口作痛,卻仍是抵不過心窩上的痛。
皇甫玉卻是沒有理她,隻是問:“端木瓔燁如何了?”雖然之前就清楚他殺了她,可還是心存僥幸,希望她隻是暫時昏厥,還有得救。
“端木姑娘已經沒得救了……死了……”梅管家在一旁垂首應了一聲,公子跟端木姑娘的關係,總有些不尋常。
“真的死了……”皇甫玉無力的閉上眼,良久,才輕聲道:“知道麼?當年我曾答應她娘,要好生照顧她,竭盡全力護她周全……卻最終,殺了她。”
小手愣了,怔了半響,才想起這話是對她而說。
“當年我最潦倒不堪的時候,是她娘幫了我,對她,我象對自己的娘一般敬重,也許諾隻要有我一天,便有她們的一天……”
“對不起。”失神半響之後,似乎也隻有對不起這句話。
可是小手這句對不起,卻又是惹動皇甫玉的心結,他睜開眼,恨恨道:“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能換回她的命?”
“是我的錯,如若你要一命抵一命,我……也認了。”思索片刻,小手如此說,隻知道端木瓔燁跟皇甫玉關係非同一般,卻不曾料得,緣由竟是這般的深。
隻是這話,倒惹得皇甫玉越發的大怒,他從床上半撐起身子,指著門外道:“你走……你這般蛇蠍心腸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不要再看到你。”
他這般大怒,動作幅度又大,肩上綁好的傷口又是繃裂開來,他不由悶哼一聲,額上冷汗直冒。
見他如此難受,小手也急了,聲音了帶了幾份怒氣:“死魚,你到底要怎麼才能安穩一些。逆著你,你也不高興,順著你的意思,你也不高興。”
“你順著我的意思,你什麼時候順著我的意思過?”皇甫玉捂著傷口,倒在床上。鮮血浸傷了紗布,浸上了被褥。
可他卻仍是控製不住的對著小手咆哮。
現在不就是順著你的意思麼?小手心中如此想,卻不敢說出來,以免他又暴怒。
“快叫你的大夫來,怎麼這麼一點傷都處理不好。”小手也不跟他爭辯順不順著的意思,先將傷口處理好了再說,那個於大先生不是有藥挺有靈效的麼,怎麼不叫他來救治。
“不要。”皇甫玉居然象個孩子般的鬧脾氣,隻是眼一眨,卻又暈了過去。
旁邊守著的幾個丫環,都低低哭泣起來,連一邊的梅管家也是垂淚,公子失血太過嚴重,怕又要躺在床榻上一陣日子。
幾名大夫又在手忙腳亂的幫皇甫玉捆紮傷口,神情悲壯又嚴肅,小手看著那胳膊,血肉模糊,端木瓔燁當時是下了多大的狠心要置她於死地。
“如若公子再繃裂傷口,怕是這胳膊就保不住了。”大夫些擦了擦額上的汗,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