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也有些無措,她現在這敏感的少女心思,哪受得了他如此厲聲喝止,他隻得放緩了一下聲調,道:“實在抱歉,小手,這陣子,許多事我心煩,我並不是想吼你……”
小手的淚,仍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語音嗚咽:“你寧願自個心煩,也不肯同我講,在你眼中,我是這般的笨拙不堪?”
他何曾嫌過她笨拙不堪,他一向守著她長大,潛意識中,還是將她當成初初那糯米團似的小人,需要他的嗬護。
他一向走在前麵,任由她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固然她小跟不上他的步伐,但他最美好的心願,不過是——前麵有了障礙,他替她清掉,前麵有了危險,他替她擋住。
她隻需要在他身後,安心的享受著一切的安寧,隻覺世上一切皆是美好,不被世間的險惡蒙了心眼,不被人情的莫測而壞了本性。
可現在她長大了,她不滿足在他身後跟進跟出,她終是長大成人,要跟他並肩而立。
“好吧,小手,我在考慮端木瓔燁,我覺得她來曆不簡單。”明康思付良久,終是想出轉移注意力的事。
說話間,已有下人在門口探頭探腦,明康終是有些不悅,別人的地盤就是這樣,哪有自己明侯府的下人懂事,再是小手跟他鬧得不可開交,絕不會有任何下人來探頭探腦、說三道四。
當第三次有下人在門口出現,明康終是問道:“有事麼?”
下人趕緊道:“明大人,外麵有兩個衙役要見你,說有要事報告……”
聽得這話,明康真是有些來氣:”既然都有要事報告,那怎麼不快點叫進來?”
“剛才你跟小姐……”下人將頭垂得更低,不是他們不懂規矩,要偷看兩人的糾葛,隻是那種情況,他們也進退為難。
明康也自知錯怪別人,揮手叫他去將衙役帶進來。
兩個身著皂服的衙役跟了進來,將手上的一封還蓋有蠟印的密件呈給了明康。
明康接過密件,細細看了起來,然後微微細索了一番,對小手道:“你就在此處,哪兒也不要去,我去官衙一趟。”
語氣依舊溫和淡定,卻有一種毋庸置疑的命令。
“有什麼問題?”小手見他收了信就要出去,也有些著急,跟明康發脾氣是一回事,有事,是另一回事。
“還記得前幾天你在官驛無意中救了一個啞女麼?”
“記得,很象安安,為此蔡師叔還避開了。”
“嗯,當時我就派人去安安的流放地,查聽安安的近況,結果現在的回複,是安安早就在半年前死去了。所以,我要去官衙裏再次確認一下。”
小手的眼睛一下亮了:“你是怕‘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