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回府去,細細查找了小手的房間,連帶自己的房間、書房,衣櫃、書櫃,假山……凡是她愛躲藏的地方,都翻了個遍,沒有她的蹤跡。
楊媽怯怯的低了頭:“大人,我沒盡好職責……當時她說要吃桂花糕,我去給她拿,返身過來,她就不見了……”
明康擺了擺手,既然她都說了要離家出走,她能找著機會的。
於是他吩咐下人,準備出府去找人。
然後……小手估計是被這群人四處喊她的聲音給吵醒了,從藏身之處拱了出來。
明康低頭看她,她睜著惺忪的睡眼,嘴角還殘留著哈喇子,軟茸茸的頭發上,粘著幾根柴草,
然後她鼓著小胖腮兒,氣呼呼的問明康:“你怎麼這會兒才來找我,我都睡了兩覺了。”
明康隻得乖乖回答:“你這次的藏身地點有點隱蔽,一時沒找著。”——確實也是,這次她的躲藏地點,超出了平時她躲藏的範圍,竟會躲到廚房的柴草堆下。
她眨了眨大眼,就一把吊住他的胳膊,極是委屈:“你故意的,我都留得有信給你……你那麼會斷案,會找不著我藏身的地?”
她留得有信麼?明康愣了愣。
於是那糯米團似的小人,就放開他的胳膊,邁著兩條小胖短腿,進了他的書房。
然後她骨溜溜的眼珠亂轉,在房中東找西找,甚至還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往屏風後那臥榻底看去……
連明康,都忍不住,想跟著她趴在地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物證給塞在那臥榻底去了……
終於——她笑了起來,象尋到了寶似的:“在這兒。”得意的從紙筐裏扒拉出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
下人驚得差點連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們以為是小丫頭鬼畫的桃符,收拾書房時,就扔進紙筐去了。
小手伸出胖乎乎的手兒,將那紙細細的抹平,朝明康揚了揚:“看,我給你留的信。”依舊是笑得個隻見牙不見眼。
明康往那紙上看去——那紙上,就被她醮了淡墨,按了一個巴掌上去,然後旁邊有一條歪歪扭扭的線。
難怪下人些將這紙當廢紙給丟了……換作英明神武、斷案如神的他在此,也看不出這是一封她留有重要線索的信。
“這個巴掌,就代表我——小手。黑色,就表示我有難,你得快點來找我。旁邊這個線,就是我畫的找我的路徑……”小手指著那信,吧嘰吧嘰興奮的解釋著,眼裏全是精光——看,我多有才,都記得留這麼重要的線索給你們。
明康看了一下她的那個路線圖,微微闔了雙眸——不能再縱著她了,得讓她學會寫字……否則哪天她真有危難,他看不懂她的求救信就麻煩。
自那以後,他去刑部,也帶上她。任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胡鬧——總比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胡鬧好。
明康回想著,閉上了眼皮,靠在屏風後麵的臥榻上,竟沉沉睡了過去。
他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段時間的殫精竭慮,他早就有些不支,昨晚又是一宵的通宵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