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裏的東西果然不一般!”一位老嬤嬤看著擺在妝台上的滿是珠翠的鳳冠,還有屏風上掛著的粉紅的嫁衣,禁不住感歎道。
“媽媽你可別碰它!”一聲嬌喝,讓老嬤嬤訕訕收手。
“我的大小姐!老奴知道的,放心吧!”說完,老嬤嬤便進了書房,看著倚在太師椅上的正聚精會神地看書的女子,嗔道,“大小姐,看這麼多書做什麼呢?還有十日便要入宮為良娣,到時候可不能隨意見家人了,該是現在好好與國公和夫人處著才是啊。”
卻被女子嗬斥。
“處了十六年了,還不夠嗎?處了這十天,也補不過後來宮裏沒親人的日子,那何苦做那廢事兒?該是投太子所好,多看看書,才能得其青睞。而我好過了,這一大家子才好過,懂了沒?”
老嬤嬤被駁得沒臉,終於不再說話了,退到一邊陪著女子看書。
而女子被老嬤嬤這麼一打斷,也看不進書了。她的目光停在鳳冠上,又掃著屏風上的粉紅色嫁衣。
“若是那嫁衣是明黃色的,該多好。”女子喃喃道。
老嬤嬤忙安慰道:“太子妃位高懸,但縱觀各家,唯有大小姐您有實力奪得。太子明察,日後定然發現大小姐您的能耐的。”
“哼,你不懂。”女子冷笑,又轉為苦笑,“太子心裏有個人,不知猴年馬月才忘了。她生時,我技不如她,我認;但如今她都死了,我卻還比不過一個死人,我恨!”
“不能恨啊,不能恨啊,大小姐。”老嬤嬤驚駭地勸道,“要討好太子才是。男人向來不長情的,更何況若是得了大小姐溫柔解意在懷,還有什麼理由一輩子惦記一個死人呢?”
“真的嗎?”女子這次沒有再反駁老嬤嬤,反而茫然地喃喃,“既生瑜,何生亮?老天啊老天,既然有了我宋顏卿,為何還要來個陸還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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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陸老太爺和陸老夫人能被放出來,陸還君做事兒就倍兒有勁。
我一定要將陸家一個個都解救出來!
陸還君仔細地擦著門窗,幫忙裝飾大廳,偏廳,甚至是新房,都麵不改色,認真做好。但這模樣落在程淮瑜眼裏,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程淮瑜越發相信陸還君根本沒歡喜過他,從前諸多,都是哄他騙他的,便氣得開始挑陸還君的刺兒。
“門窗這樣叫幹淨?”程淮瑜在門窗上抹了抹,攤著幹淨的手掌,質問一臉莫名其妙的陸還君。
“這花兒放這樣好看?”程淮瑜指著屋頂正中央,掛得標準正確的花球。
“這囍字貼正了?”程淮瑜拍著貼的正正的,服服帖帖的大“囍”字,質問已經手足無措的陸還君。
“我……”陸還君不知道自己被挑刺兒了,以為這樣貼這樣掛真的不對,便委屈地低頭不吭聲。
我這婚都沒得結過,便來給你布置新房,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做才叫好呢?!
其他宮人看著太子總是尋這個丫頭的錯處,有些可憐她,又有些怕她。太子如今愛找人麻煩,他們可不敢亂動彈,被太子盯上。這丫頭不就做錯了幾次,便被太子盯上了。整日找她麻煩不說,瞧瞧那姓胡的守宮門的侍衛,不就是這丫頭給大門掛花球的時候,扶了她一把,結果現在受她連累,被太子趕出宮了。
不能靠近這丫頭!
大夥兒四散開來,陸還君愣是怎麼喊人過來幫忙,都沒人敢搭理。陸還君泄氣地看了一圈戰戰兢兢的宮人,知道他們也是無奈,便自己爬上梯子掛彩球。正努力將絲帶綁在房梁上,腳下沒人幫忙扶住的梯子忽然搖晃起來,程淮瑜準點過來挑陸還君毛病的時候,正好看到陸還君驚叫著隨著搖晃的梯子倒了下來。
程淮瑜嚇得忙去接她,奈何已經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陸還君掛在梯子上,狠狠落地。
“嘭!”
右手關節處傳來一陣劇痛,痛得陸還君連喊都喊不出聲,直直暈倒了。閉眼之際,竟然看到程淮瑜驚慌無措的麵容。
一定還撞到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