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夜總是帶著一絲寒氣。稀朗的月光溫柔的照射著白日裏繁華的都城,本是夜色晴朗,卻讓人無端的覺得暗夜裏有著什麼陰謀。
懷王府。
貴妃榻上有人慵懶側臥,手裏拿著一份折子,此時她正側向燭光安靜的看著手中的折子,明亮的燭光將她的身影投射在身後的帷幔上,也將她的側臉映的分外柔和。
燭光微微一跳,程明月恰好看完手中的折子,銀色麵具下唇角微微一勾,手一揚,那折子便被投入火盆,灰燼隨著吹入窗中的冷風漫天飛舞。
程明月拍了拍手。
光影裏立即出現一個黑影。“主子。”
“去告訴聶榮天,他的提議……本王答應了。”“是。”
“還有……叫他好自為之。”
有人搖著折扇,從屏風後麵閃了出來,正是慕容謙:“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呢。”
程明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頭睡覺。
慕容謙無趣的摸摸鼻子,縱身離開了王府。
黑影無聲的消失在黑夜裏。程明月漫不經心的摘下麵具,對著燭光溫和一笑。
燭光微微搖曳,一如此時動蕩的九州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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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外,一道黑影疾馳而過,正是方才與程明月對話的人——懷王府錦衣衛的大統領,沈禾。
一騎絕塵,正向著,夏國的方向。
忽然,又一道黑影攔住了沈禾的去路。
沈禾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人,“什麼人”
那人隻是淡漠答道,“到地獄裏去尋找答案吧。”
淒冷的夜色中驟然被一道白光劈開,那人竟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長劍帶著透入骨髓的寒氣,直劈向趙如是天靈,不帶任何花哨的劍招,完全靠著雄渾的內力,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狠狠下劈!
麵對著對麵之人的悍然出手,沈禾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在劍鋒到達天靈的前一秒,瞬間縱身閃開。
黑衣人一劍落了空,劈到了沈禾身後的牆上。整麵牆頓時一分為二。
黑衣人一招失利,急忙想要抽身,趙如是卻已經悄無聲息的閃到了他身後,手指輕巧的捏在他的咽喉上。
“暗四。”
牆頭上一道黑影落下。
“把這個人帶回王府,交給暗一審問。”
黑影無聲消失。
沈禾抽出手帕,慢慢的擦拭著手,唇角勾出一絲冷笑。
“讓我對你們動手……你們還不夠資格。”
——
第二日,未央宮,皇太後六十大壽。皇宮內歌舞升平。
觥籌交錯的大殿上,程明月卻是帶著銀色麵具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不得不承認,如果程明月刻意隱藏她的氣場,就算是把她扔到萬人矚目的高台之上,也能叫人很自然的無視之。
旁邊有妙齡宮女給程明月不斷滿酒,此時皇子皇孫們都正圍繞著壽宴的主角大拍馬屁,讚揚之聲不絕於耳,而程明月隻是安靜的喝酒,身邊的宮女便安靜的給她不斷滿酒,人們都在忙著,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詭異氣氛,就連有心依附權勢的宮女,也被這樣的安靜氣氛所感染,忘了自己的初衷。不知不覺中,程明月身邊已經多了兩個空酒壇,都是極烈的“朝夕醉。”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六哥,仔細喝醉了,可沒人扶你回去呢”
程明月淡淡抬眸,不出意料,正是程明妍。程明妍見程明月抬頭看她,低下頭耳語,“六哥……你告訴我,今天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程明妍換下了剛才的嬉笑神情,滿臉嚴肅的問道。
“你想多了。”程明月摘下麵具,對著她的皇妹展開一個招牌式溫和笑容,惹得身周的宮女一陣倒抽氣。“別多想,你要是待累了就先回去。”
程明妍的嬌顏瞬間染上一抹紅色。“六哥……我……我不僅僅是想問這個。”
“哦?”程明月難得的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順便又戴上了麵具。
“聽說……虢國定王慕容謙,會作為虢國的代表,來給皇祖母賀壽?”
聽到“慕容謙”這三個字,程明月終於收起了笑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
程明妍不解的看著程明月。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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