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試著把這話回去當著你父親的麵再說一遍看看,我想他不用到明天,今天就會領著你跪到我麵前來負荊請罪。”肖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楊歡,轉身就走,“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小姐果然幸福的讓人嫉妒啊。”
“搞什麼啊……”藍琳使勁的跺了跺腳,雖然心裏怨氣叢生,但是經過剛剛的事情,她也不敢再追上去問肖墨要個說法了,隻能死死的瞪他兩眼,轉身向著門外走去,順便祈禱自家的車子還沒有離開。
而與此同時,被程瀚霖拽走的楊歡正扶著路邊的大樹吐得昏天黑地。
“嘔……”
“喂,你沒事吧?”看著一下車就跑到一邊吐得昏天黑地的楊歡,程瀚霖有些黑線又有些擔憂的問道,“你不會這麼沒用吧?”
“還不是你開的太快了?”楊歡抬頭瞪了眼程瀚霖,不過襯著蒼白的臉色沒有什麼威力。
“喂喂,我這可是慢的不能再慢的速度了好麼?以前開的比這個快了好幾倍也沒見你暈車啊。”雖然覺得自己很冤枉,不過看楊歡這個樣子,程瀚霖抱怨了兩句還是轉身去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買水和紙巾。
楊歡歎了口氣,不舒服的揉了揉吐空了的胃,緩緩的走向海邊,腦子裏盤旋著之前各種不明白,現在卻變得逐漸清晰起來的事情。
就像是在迷宮裏迷路良久,始終找不到出口,忽然有人告訴了你一個方向,哪怕知道她指的那個出口滿是陷阱,理智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去,但是身體卻還是違背了意誌一樣。
過去的日子絕對不會回來,也無法消除,現在所處的當下,明天就會成為回憶。也就是說,過去就是自己活著的證明。但是,當出乎意料的過去,從不知曉的過去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人們又該怎麼做呢?
楊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隻知道,她現在想靜一靜,也想等一個答案,一個結果。
“喂,別亂跑啊,害的我還以為你遇害了呢。”程瀚霖氣喘籲籲的跑到楊歡麵前將水瓶和紙巾塞給她,眼神裏滿是譴責。
“你帶我來這裏不就是想讓我散散心的麼?”楊歡也不和他客氣,結果水瓶漱了下口,就將東西還了回去,“幫我拿著。”
“你還真是老實不客氣。”程瀚霖翻了個白眼,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不怎麼做。”楊歡靜靜的回答道,看著程瀚霖不怎麼理解的樣子,微微一笑,“我想聽他給我個答案。”
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下神色平靜的有些過分的楊歡,程瀚霖皺了皺眉,“我說你今天怎麼會這麼好說話,讓你跟我走你就真走了,原來是打著逃避的想法啊,這可不像你。”
“我這可不是逃避,雖然我大致明白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這也不代表什麼,我希望聽他說,聽他親口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然後給我個解釋。”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剛剛為什麼要離開?”程瀚霖明顯不信楊歡的逞強。
楊歡見狀也不再解釋,或者說她現在也一團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輕歎一口氣,楊歡仰頭望向夜空,視野裏卻隻映出了一片漆黑,“連星星都沒有啊,明天會下雨吧。”
看著楊歡以往明亮的笑容裏被滿滿的苦澀塞滿,程瀚霖不知道怎麼的,心裏也覺得悶悶的,不是難受這種很明確的感覺,隻是有點壓抑有點沉悶。
“你……恨他?”一直猶豫著沒有問出口的問題,最終還是字字清晰的吐露了出來,程瀚霖不著痕跡的低頭看了眼披在楊歡身上的風衣,墨黑的口袋裏為不可見的熒光明明滅滅,預示著電話依然處在通話中的狀態,並沒有被掛斷。
他不知道葉祁奕現在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為了報複葉祁奕還是什麼。
因為許曉琴的關係,他對這個以往一直疼愛有加的弟弟變得又愛又恨,但是就像是楊歡說的,葉祁奕畢竟是他一起長大的唯一的弟弟,而且那些東西……
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將自己的雜念摒除,程瀚霖緊張的盯著一直沒有回答的楊歡又問了一遍,“你恨他麼?”
看著楊歡靜靜的轉過頭,程瀚霖的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也許……是恨的吧。”
輕輕的如同歎息般的聲音在夜風中吹散,冰凍了不知道是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