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昊又是一愣,這才認真地審視起眼前這個一直被他當做是驕縱幼稚的小丫頭,這麼多年了,除了他娘,就再也沒人把他看得那麼透了,而她卻能明白他。
他是無心官場,那樣的勾心鬥角他不喜歡,這幾年的放縱甚至遠赴西域不過都是為了不被他父親送入官場而已。
“你倒是說話啊!”安陽見紀文昊沒說話,又是狠狠一拳打過去,以怒掩羞,連連說了好幾個喜歡,他卻依舊無動於衷。
“公主,沒想到你倒是還蠻了解我的。”紀文昊無奈地歎了歎氣,了解他有何用,她能放了他嗎?
安陽見紀文昊那少見的落寞表情,抿了抿唇,低下頭沉默了好久,又退了幾步,才又抬起頭來,似乎是勉強扯出的一抹笑顏,道:“文昊哥哥,你走吧!”
“你說什麼?”紀文昊凝眉,一臉不可思議。
“文昊哥哥,我要是硬逼著你當駙馬,硬把你留在宮裏,你會討厭我一輩子的吧!?我不要你了,你走吧!”安陽雖是在笑,小手卻攢得緊緊的,生怕自己的眼淚會一不小心掉下來,她已經很努力了,最終卻隻留在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又何用?這一次,她要賭一賭了!
“是!”
“不是!”
紀文昊剛一點頭卻立馬又搖頭,見安陽那刹那落下的淚眼,心微微地一怔,她哭的時候都是大喊大叫的,從未這般安靜過,隻是看著他不說話,而眼淚卻一直在掉。
“公主……你別這樣,我不討厭你的,真的!我挺……”紀文昊很想上前去替她擦眼淚,最終卻還是沒邁開步子。
“文昊哥哥,你走吧,明天我就跟皇帝哥哥說清楚,皇帝哥哥不會為難你的!”
“公主……”
“走啊!本公主後悔前你要是不走……”安陽抹了抹眼淚,上前一步,怒聲道。
“我走!馬上走!”紀文昊見安陽有怒了,連忙退了幾步。
“走走走!本公主再也不纏著你了,你自由了,你再也不用天天看著我煩了!”安陽邊哭著,邊把紀文昊推到門外。
“公主……罷了,罷了……我,走了哦!”紀文昊見安陽那一臉梨花帶雨,有點不忍,卻還是踏出了門檻。
“走吧走吧,趕緊走啦!”安陽又看了紀文昊一眼,便砰地一聲把門摔上了。
四周頓時寂靜起來,不一會兒便依稀隻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嗚嗚……”安陽靠在門上,頓時大哭大喊起來,“嗚嗚……皇後嫂子!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走了!”
躲在一旁的林鳶連忙上前來,捂住安陽的嘴巴,道:“放心啦!他會回來的!你小聲點!你小聲點,你皇帝哥哥和紫衣商量事情呢,要是把他引來了,我看你就徹底沒戲了!”
安陽連連點了點頭,林鳶才放開了她來,繼續道:“我跟你打賭,那小子不一會兒就會回來的,你賭不賭?”紀文昊什麼性情她再清楚不過了,安陽方才才為大婚的事興奮不已,卻一下子被他弄得可憐兮兮地掉眼淚,最終還狠心地推他出門,現在那小子肯定特內疚,他走不遠的!況且安陽纏了他那麼久,他對安陽也不是真的沒有情。她若是不摻和摻和,還不知這兩人要糾結成什麼樣子呢?!
安陽抹了抹淚,又是想了老久,這才帶著哭腔問到:“皇嫂子,你是不是也是這樣騙了皇帝哥哥的啊?”皇後嫂子方才拉她進屋,告訴她紀文昊真正的性子,還教她演了這一出悲情戲,難不成她也是這樣騙到皇帝哥哥的?可是她怎麼記得皇嫂子是突然冒了出來,就把皇帝哥哥給獨占了,他們大婚不久,新月宮就一夜之間都空了,連麗妃也跟著母後山上去了。
林鳶皺了皺眉,又撇了撇嘴,扯開話題道:“等著吧,那小子一會保準回來,你可別露餡了!”
手不知覺撫上微凸的小腹,嘴角揚起了甜甜的笑,她和穆懿軒,究竟是誰騙誰多一點呢?天知道,其實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喜歡上那家夥的,不過,知道現在有多喜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