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婚不久,皇後便軟禁在冷宮了,而得寵的卻是麗妃娘娘和芙妃娘娘。
宮中傳言不斷,誰也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緣由。不管是再得寵的皇後或者妃嬪到了這冷宮,就不再是什麼主子了,便是連洗衣坊裏的婢女還不如的。
紀皇後身上並沒帶多少細軟,加之性格懦弱,一進冷宮便受盡了宮中那幾位公公的欺淩,隻有身邊那貼身的丫鬟笑笑始終不離不棄護著她。
宮內大的院落被那幾位公公給占了,紀皇後住的是花園旁的一個小院子,十分的簡陋,屋內就隻有一張竹塌,主仆二人夜夜都是擠在這小小的竹塌上的。
是夜,冷宮中如同平日一般漸漸地地都滅了燈,不管是皇後主仆二人還是宮裏看守的幾位公公都早早地睡下了。
夜風起,園中枝枝葉葉便吹得沙沙直響,明亮的月隱入了雲中,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繞過了冷宮正門,悄無聲息地飛入了冷宮,落在了皇後的院子裏。
黑衣女子上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小心翼翼地跨了進去,身後那白衣女子緊隨其後亦是小心翼翼地跨了進去。
房內皇後和那貼身丫鬟睡得真香,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黑衣女子伸手輕輕地點了床上那兩人的睡穴,將皇後抱起扛在肩上,朝那白衣女子點了點頭,便匆匆離去了。
那白衣女子將房門關好,看了看床上那青衣丫鬟一眼,又環視了這簡陋的屋子一周,這才揭下了臉上那層白紗,點燃了燈,在麵銅鏡前坐了下來。
隻見鏡中那女子蛾眉曼睩,皓齒明眸,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肌如白雪。那一襲純白素錦宮衣慢慢退去,纖纖素手將發鬟上那白玉簪子摘下,三千青絲瞬間散落而下,嘴角微勾,蕩漾出了清淡的淺笑。
主人說,今夜起她便不再是林鳶,而是紀若萱,月國的冷宮皇後。
起身來到床前,看著那青衣丫鬟,嬌唇輕啟,“笑…笑笑?”
主人說了,這個丫鬟名喚笑笑,是皇後最貼心的丫鬟。
“笑笑、笑笑……”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
笑笑、笑笑……
她似乎很早很早之前便聽過了這個名字了。
笑笑、笑笑、不要哭,要笑,笑笑,取這個名字就要多笑,不要哭。想不起來,一陣暈眩,頭開始疼了,想不起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主人說,隻要鳶兒在這裏住幾個月便可以回去了。
微微運功將床上那丫頭推到邊上,這才將床頭的燈輕輕吹滅,傾身在那竹塌上躺了下來,雙眸輕輕閉上,暈眩的感覺才慢慢退去。
寂靜的冷宮又一次完全暗了下來,在月光下顯得冷冷清清,淒淒慘慘。
而宮門外,那黑衣女子看著遠去的人影久久才回過神來。
寒煜,她的煜表哥,四年來,第一次見了,他那幹淨的眸子卻不見一絲絲情感,不再對她笑。
他來月國,她亦是義無反顧地跟了來。
隻是,他竟將她丟在上官堡,整整四年不見她。
如今,整個上官堡都是他的了,他卻變了,不再對她笑了。
寒芸腳尖輕輕點地便越過了宮牆,這宮裏哪一處防衛薄弱她早已摸地輕輕楚楚。
轆轤聲由遠及近,這麼晚了,定是皇上回寢宮的宮車,寒芸知道,這個皇帝並不如表麵的溫和,他立紀若萱為後,卻極寵芙妃和麗妃,這裏麵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緣由來。這剛剛親政的皇帝又怎麼能鬥得過煜表哥和大王爺呢?馬上便是祭酒嶺圍獵了,煜在這個時候送來這假皇後還正是時候,看來冷宮皇後就快要得寵了。
翌日清晨,冷宮內,笑笑一早就起來了,準備好了梳洗的水,便出去拿飯了,這冷宮裏定時有人來送飯,若是去遲了,都被那些公公們分了去,她和小姐就又要餓肚子了。
今日去得早終於分夠了小姐和她兩個的分量,小心翼翼的端了回來,隻是,一進院子就驚得將手上的東西全撒了。
“順…順公公!”
“奴婢參加順公公!”也顧不上撒了一地的粥,立馬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呢?”
“回順公公,小…娘娘還沒起呢,奴婢這就去把娘娘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