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骨散啊!你知道的。”軟骨散產自百納,穆子寒最喜歡用的了,沒想到如今她也能用上,而且用了足量。
“你想幹嘛?”夭夭對毒性了解頗多,自是十分了解眼前這軟骨散的。
“不急,待會就知道了。”
林鳶說著便朝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將那白瓷小瓶遞給過去,又朝夭夭燦爛得一笑,這才走出牢房。
不多久,兩個小廝便將夭夭給架了出來,那軟骨散配的剛剛好,夭夭渾身無力意識卻是很清醒。
“小姐,車已經備好了,在府外候著。”
“把她壓車上去。”
林鳶還沒走多遠,卻聽身後傳來了謾罵聲。
“林鳶,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究竟想怎麼樣!你都關了我半個月了!你太過分了你……”
這丫頭怎麼聒噪地跟麻雀似的,無奈隻得會折回來,輕輕點了她的啞穴。
隻是,就那麼輕輕的一點,手卻僵住了,整個人都愣了。
“小姐,怎麼了?”
被喜樂這麼一問,才回過神來,淡淡地吩咐了那兩個小廝:“送怡紅院去,跟那老鴇說半價就可以了。”
“小姐……”不是打算親自送過去的嗎?小姐怎麼又不去了?
“你跟著去吧,我乏了。”林鳶說罷,也不再看夭夭一眼,便徑直回帳篷去了。
方才就那麼輕輕一點,腦海裏立馬浮現了那日在望月宮玉瑤池的情景。
那日他一襲純白長袍,纖塵不染,沒有平日裏的淩厲,一身盡是清華之氣,他亦是那麼輕輕一點,封了她的穴道將她抱入玉瑤池裏。
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他來了。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一定還在中和殿裏批奏折吧。他一定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吧。
他和她難道真的是一場夢?
夢,又究竟什麼是夢?
難道之前那刻骨銘心的愛和恨才是夢,如今隻是夢醒了?
夢醒了,她成了駐軍府的驕縱蠻橫的林大小姐。
而他呢?
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再過不久,他便會開始親政、大婚,開始平衡朝中黨派,開始一切陰謀,他會立紀若萱為後,他會攜手紀若萱一步一步登上那高高的祭台,他會夜襲黑森林,他會火燒蝴蝶穀,他會突襲鍾離……
那麼,他還會對紀若萱下藥嗎?
那麼,他還會愛上紀若萱嗎?
那麼,紀若萱會不會舍不得他,會不會救他呢?
又或者,沒了她,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呢?
究竟什麼是夢?
什麼又是命中注定?
她不思不憾不悔,隻是,她做得到嗎?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音,依舊會夜夜出現,徘徊在她耳畔,讓她心痛,痛得呼吸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