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眉頭蹙的更深了一道,他垂眸思索了半天,還是想不到什麼人會這麼做,李建成既然決定迎娶張幻兒,想必也沒有必要把她害成一個傻子,況且他應該是想方設法讓張幻兒恢複記憶,好讓她一生都活在陰影中被折磨,所以他沒有作案的動機。
至於其它人,他還想到了蓮珠,可據宮人給他的彙報,蓮珠除了和陳曉琳有過一次接觸,他覺得可疑,其它她一直都留在碧水園養胎,也不該有作案動機,況且她如今目的達成,完全沒有必要冒險這麼做。
就在他苦思冥想中,突然想到了莫思婷的一句話,就是她曾經建議不希望讓張幻兒恢複記憶,再加上她剛才鬼鬼祟祟的將藥汁倒掉,想到這裏,他心理揪緊了一下,卻還是下意識的看了眼一直在一旁的莫思婷。
而莫思婷千防萬防,還是防不過狡猾之人的用心,李建成一心想恢複張幻兒的記憶,卻還有人一邊設法壓製她的記憶,而她隻是緩解張幻兒的意識,保證她情緒穩定,至於記憶力的東西,她隻希望隨著時間來淡化或是恢複。
可這個想壓製她記憶的人又是誰,她的居心又何在,莫思婷突然感到一陣迷茫,仿佛自己置身在一個光亮和黑暗的結合口,一邊是黑暗中的敵手,一邊是光亮中的敵對,她不管怎麼做,都不能偏移自己的位置。
李建成就如那個光亮隻的敵對,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給張幻兒配置藥物,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換她的藥物,而那個暗中的敵手,雖然不能隨時掌控張幻兒的狀況,卻能暗中對她下藥,至於她的位置,不管最後誰人用計失敗,她都是那個最明顯的凶手。
莫思婷即便感受到李世民熾熱的目光,她還是低垂著眼眸,因為她已經心有準備,接下來將會麵臨怎樣質問,盡管她真的找不出為自己清洗罪名的解釋。
李世民直接走至莫思婷麵前,他麵無表情的說道:“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嗎?比如你剛才所做的事。”
莫思婷始終沒有抬眼眸,因為她不想看到李世民表情中的冷意,她不喜歡那張曾帶著深情的臉孔,如今清清楚楚的在她麵前變得冷漠無情,所以她隻是淡淡的說道:“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不會;”李世民沒有絲毫的考慮,而是堅定的說道:“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盡管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心裏是刺痛的,但是事實如他親眼所見,他不會再選擇相信她,因為他突然盲目了意識,也發現自己對莫思婷的了解,也許並不像他一直想象中的那麼透徹,這也許,就是每個人都會有一麵不為人知的秘密。
莫思婷撲通一下,硬生生的跪在地上,膝蓋上是舊傷留下的疼痛,所謂的後遺症,但比起心裏的痛和失望,她寧可接受肉體的折磨,沒有了支撐的臂膀,她冷冷的說道:“那殿下就處死奴婢吧,因為張姑娘的藥,就是奴婢調換的。”
莫思婷不想再留給他更多的懷疑,這件事就算她說不是她所為,李世民不會相信是一點,他也遲早能查出她調換張幻兒藥物的事情,到那時,他隻會更加懷疑她的動機,所以與其留給他多一次懷疑的機會,倒不如就此認罪,反正對於她而言,結果幾乎沒有多大改變。
李世民壓製著內心的氣憤,他半蹲在莫思婷麵前,看著他深愛卻陌生的麵孔,他恨不得親手去撕毀她,可那種憎恨的意識,又緊緊的牽動著他的感官,每多恨一分,他就會多一條神經在觸痛。
他伸出有力的大手,以拇指和食指中指的力度,用力的捏著莫思婷嬌小的臉頰,看著她倔強的一麵,他更加嗔怒的說道:“告訴本王,為什麼要這麼做?”
莫思婷除了低垂在眼眸中的傲氣,麵色也極為冷漠,盡管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李世民一眼,但她麵不改色的鎮定,卻絲毫不減退一分,哪怕是她根本就不打算再言語。
李世民等不到她的解釋,所以他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對於她親口的承認,且不解釋的意向,他隻能束手無策。
這時,殿外傳來一聲“太子殿下駕到~~”
李世民將莫思婷狠狠的甩在地上,自己起身負手在一旁,而莫思婷隻是從地上起身,又完好的跪直了身體。
李建成從進殿開始,就一邊走進,一邊還揚聲說道:“本宮幾日不來,儀容殿的人氣依舊不錯嘛。”
在場的幾人,出李世民之外,都紛紛的頷首說道:“參加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