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的扣著手中,大紅色的喜帖,那有力的大掌,凸顯著發白的關節,而他緊繃的神經,在充滿怒意與陰冷的表情中,整個人的狀態,都明顯的滲人心骨。
就在他沒有見到李建成後,他便折回自己宮裏,然而等來的就是李建成迎娶張幻兒的喜帖,據說,張幻兒與李建成的婚事,乃是李淵親自賜封,原有隻是一句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這件事,很顯然是李建成從中做了手腳,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李世民發誓不會善罷甘休,包括李淵光明正大的偏護,他發誓都將一並討回來,不管他付出多少代價;
李世民揉捏著手中的喜帖,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虛了一下,那陰冷的寒意,讓人不敢去直視,甚至不敢去靠進,他暗自下決心,他不會再顧及手足,不會在顧忌大局,他不會忍氣吞聲的苟活,也不會允許大唐江業,落入李建成這種卑鄙小人手心。
李建成與張幻兒的喜事,定在半個月後,由於臨時捉緊,太子-宮的宮人,為了搭建新宮殿,迎接新主子,個個都忙的分不開身,而恰巧莫思婷也正是操辦婚事的主要負責人。
烈陽的暴曬下,莫思婷看著忙忙碌碌的宮人,她實在是心有不忍,可如果不按時上交一座嶄新的宮殿,他們又將要受到嚴重的責罰,所以她索性眼不見為淨。
莫思婷順著一路的樹蔭,漫步無心的走著,即便是在火焰的驕陽下,她絲毫沒有感覺到悶熱,反倒是心中沉甸甸的思緒,壓的她有些難以喘息。
自從李建成與張幻兒的事情被敲定後,李建成便再沒有回過太子-宮,據說是每天都留宿在其它妃嬪那裏,所以莫思婷也沒機會去探問,不過就算不問,她也能分析出,此事大半都是李建成從中設計。
莫思婷漫步走著,看著人員稀少此下,她莫名的暗歎出聲,她無心去為李世民著想,卻總是不經意間,將思緒與他纏繞;
莫思婷思索著,李世民麵臨這樣的羞辱,他又是抱著怎樣的對待態度,而以他不服輸的秉性,想必一定是雷霆大發,可他並沒有做出不明之舉,這也證明他還在隱忍。
莫思婷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此下的痛,不再是怨恨中的痛,而僅僅隻是一種不能自控的疼惜,一個男人,將承受被無故奪去,本該是自己的未婚妻,況且他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子,卻被自己手足搶妻羞辱。
莫思婷隨著思緒的蔓延,她眉眼早已是一臉凝愁的深鎖著,許是過於投入,她並沒有看到正走來的李世民,而李世民也目無一物的走著,似乎也並未看見莫思婷,而他沉重的心緒,早已容納不下其它事物。
因為都是挨著樹蔭走著,所以兩人很快便相近在彼此眼前,各自都下意識的停下,彼此相望的瞬間,不再如以往那麼觸電,而是各自帶著冷漠,一時也都忘記了轉變表情的變化。
莫思婷先收回神情,她欠了欠身,並頷首說道:“參見秦王殿下。”
李世民依舊是無動於衷,他冷冷的看了眼莫思婷,便自行先離開,莫思婷從眼底目送著李世民從身旁走過,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天,李世民已經明顯憔悴許多。
從李世民的狀態中,不難猜想他近來,狀況的糟糕,不過他還能坦然的走出困境,已經是很難得之為,莫思婷還在感歎,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個笑聲她極為熟悉,因為隻有李建成才會如此不顧形象的張揚。
“哈哈....這麼巧,竟在這裏遇見了二弟。”李建成一臉得意的笑意,而他臂膀裏,竟攬著張幻兒走來。
張幻兒好不容易見到李世民,她激動的想要衝上去,可李建成卻緊緊的扣著她的臂膀,甚至用手上的力道,警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李世民僅停頓在莫思婷身後的位置,他看著眼前刺眼的一幕,自然也注意到了張幻兒的舉動,完全不出他所料,張幻兒很顯然是被逼無奈,至於李建成使用壽命手段,他能想象到,定不是常人所能利用的手段。
李世民並沒有很恭敬的迎上去,反而隻是較為無奇的站在原地,因為他就是要讓李建成知道,他已經不會再容忍,他的無度羞辱,即便他無法扭轉張幻兒嫁李建成的事實,但他可以利用此事,而順理成章的展開與李建成之間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