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為自己主子擔心起來,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他急的直跺腳,最後把心一橫打算冒著生命危險去提醒主子的時候,裏屋的人忽然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卓子越一襲白衣幹淨的如同天邊明月,飛揚的入鬢眉兩天沒有打理卻沒有一分絮亂,隻是雙眼微微發紅,一看便是沒有休息的好。他邊朝會客廳方向走去一邊跟身邊的卓勺說:“上次宮宴聖上新賞的東海龍舌,沏一壺送到會客廳,要濃一些。”
卓勺連聲應諾,半盞茶的功夫便準備好了送去了會客廳。
夜裏的蕭伯侯府邸,因這房簷遮擋,投射下片片陰影,唯有會客廳內的燭火燃的異常亮。
靳非複是被侯爺一個口信便喚來了的,衣服都差點沒係好。他抓起桌上的一杯茶仰頭便灌進肚子,這才稍稍解渴,開口問道,“阿越,你半夜叫我來有何要事?”
卓子越垂眼不答,自顧自的動作,卓子越帶著一雙蠶絲織的手套,先取出一根銀針,用皂角水將其揩洗後,將銀針插入一杯茶水內的軟嫩茶葉中,放置片刻。
這期間,隻剩三人的會客廳內顯得分外幽靜,燭火哧哧地燃著,時而碰著滴下的蠟油而燃的更旺。其餘兩人卓勺凝息靜氣,不敢有所動作,靳非複則看著卓子越一舉一動,眸中閃過些許疑惑之色。
幾分鍾後。
卓子越緊緊盯著茶杯內的反應,半晌,他將銀針從中取出。
那銀針沒入茶內的部分已經呈現青黑色,而且他怎麼用皂角水揩洗也弄不掉。
“果然如此。”卓子越揚唇一笑,眉眼俱是淩厲之色。
“阿越!你可是將所存的東海龍舌全部沏了?”靳非複不知何時已經將茶壺蓋子揭開,一股濃濃的茶香溢出。望著那一壺的慢慢茶葉,他甚是心疼,這麼珍貴的貢茶,卻叫侯爺全部浪費了!
“還朝,你喝這茶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帶著很濃的苦澀難以下咽?”
靳非複微微挑眉,如實答道:“沒有啊,這東海龍舌若是放了多片葉子才會有異常苦澀之味,剛剛我喝下時,並未覺異樣。”
“所以,這茶有毒。”卓子越靜靜答道,好像剛剛喝下有毒茶葉的人不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夥伴靳還朝一樣。
靳非複聽完這話,愣了一下,半晌,他的臉色微微發綠:“侯爺,你是在逗我嗎?”隨即幹嘔起來。
“你隻是喝了一口,並不會出什麼大礙。”卓子越戲謔的聲音傳來。
蹲在地上裝作幹嘔的人又怔了一下,接著很快直起身來,臉色已如常:“有毒之事何以見得?”
“還朝亦是愛茶之人。就我個人而言,我對這東海龍舌甚是寶貝,平日裏存著箱底,卻一直不舍得拿來宴客或是自己獨享,隻是那日宮宴我得蒙聖恩嚐到此茶。不知為何,那茶香裏微微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腥氣,是真的難以察覺,因為我是在入口之後才覺有所不對。以往這茶葉裏,應該帶著些澀味,因為那日宮宴裏用來款待眾臣的貢茶應是從皇城東郊的綠源茶莊出產的,眾所周知,他家專為皇室奉送貢茶,世世代代已經很久了。澀味是東海龍舌的特性,可是我剛剛放了那麼多片,澀味卻隻有一點。綠源茶莊是莫不是不知道規矩才在製作工序上出了錯?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靳非複聽完這番分析,也是睜大了眼,甚覺驚訝。“那麼侯爺的意思是?”
“我打算親自去一趟這綠源茶莊,一探究竟。”
“可明日晚上便是賞菊宴,時辰根本來不及!”
“所以,有勞還朝替我一替。”卓子越微微一笑,露出了常人難以得見的八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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