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凰,我好餓。”
秦鯉隻覺得一股氣從丹田向上翻滾,有什麼東西在身體的各個角落嘶吼著橫衝直撞,讓她覺得饑渴難耐,她情不自禁向秦崖凰的方向邁出一步。
隻是這一步,橫在二人中間的檀木圓桌巋然碎裂。
秦鯉的眼中卻隻有那片血紅色。
還要更多,更多。
她終於聽清身體裏那個聲音嘶吼著什麼。
還不夠,還需要更多。
秦崖凰不自覺後退一步,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秦鯉的身形已經竄至毫厘之前。秦崖凰清晰的感覺到一陣殺氣。
不是殺氣,是比殺氣更凶狠的煞氣。
秦崖凰被隻撲麵門的煞氣逼得迅速後退,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暗色人影將半個身子擋在兩人之間。
靠著這須臾之間的緩衝,秦崖凰險險退至三步開外。
然而下一秒,還來不及抬頭的秦崖凰就已經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猛然向剛剛自己的位置望去,剛剛擋在自己麵前的暗衛直直立在秦鯉麵前,右腹處赫然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
這是有多快的速度,多強的力道,以手為刃竟生生破軀而出。
若不是親眼所見,秦崖凰簡直不敢相信這隻手的主人是半刻鍾之前還滿臉無害的秦鯉。
不及暗衛一半高的秦鯉慢吞吞地抽回鮮血淋漓的手,幾個暗色身影迅速從四麵八方將她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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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薑安冉已經死了?”
“回稟丞相,屬下親眼看到她於珩門墜樓而亡,現下屍體被高懸於城門上。”
“很好。接下來繼續按步驟行事。”秦漢川滿意地點點頭,在搖曳的燭火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手下的圖紙。
“是。”跪伏在桌前的人恭敬道。
門外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秦漢川抬眼正看見管家帶著一個灰袍男子走進來,他向側麵揮揮手,原本跪伏在桌前的黑衣人便起身頷首準備退下。
經過管家身旁的時候,迎麵而來的灰袍男子低聲“咦”了一聲,正待要停下腳步追問,黑衣人已經將頭埋得更低走出門外。
“百裏寒!”
聽聞秦漢川低沉的喚聲,百裏寒哪裏還顧得上糾結黑衣人是誰,立馬唯唯諾諾的走上前。
“百裏寒,一把淬了五年的刀,我原不知這刀刃竟是衝著我的!”秦漢川冷冷一笑,麵上已滿是陰沉之色。
“大人息怒!容我解釋!”百裏寒雙膝一軟已經伏在地上開始發抖,“大人,這五年我確確實實按照您的吩咐把她做成一個毒人,我萬萬沒想到她的毒會遇血反噬。”
“好一個沒想到!崖凰的性命就差點被你這句沒想到葬送掉!”秦漢川在外宅跟幾個大臣會麵洽談到一半的時候,管家派人強行闖進來說是小公子出事了,當下秦漢川就辭別告退,趕回府的路上聽聞事情發生的始末,當即恨不得將百裏寒剔骨剁碎。
百裏寒自是知道秦家小公子是秦漢川的心頭肉,隻是他此時也沒弄明白秦鯉這樣反常的行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從秦鯉兩歲時便開始在她體內培毒,秦鯉的體質非常特殊,雖灌以百毒卻都能相溶於血液肌理之中,五年來沒有一絲毒發反噬本體的征兆,完全是一個絕妙的毒人。他不敢躊躇太久,心下頓生一計,“大人應該也舍不得將這麼完美的毒人拋棄掉吧。”
秦漢川聞言冷哼一聲:“就算不拋棄掉也萬萬不能留在丞相府。”原本這麼好一把毒刀是準備交給崖凰好生利用的,誰知還未出鞘便差點要了他的性命,若不是時刻有暗衛藏在崖凰身邊密切保護著,崖凰怕是難逃一劫,“十個暗衛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高手,被這個七歲小女娃徒手重傷了兩個,如何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