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嘈雜,沸騰著。
這是一個不大的村落,沒有多少人家,就在十幾天前這裏還是滿目瘡痍,死氣沉沉的景象,可是現在卻是熱鬧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繁榮之色。
如果被當初放棄這裏的官兵看到現在的景象,恐怕會驚訝的嘴巴脫臼掉。
在村子的盡頭是一道不是太高的懸崖,懸崖的下麵是一個一望無際的蔚藍蔚藍的湖麵,這裏流動的湖水是這個村子的唯一的水源。村裏的人們每天都要上下的跑好遠,隻是為了那可憐的一點水來去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和田地的澆灌。
也有人曾經試圖在村裏挖掘一口水井,可惜村裏的土質含沙量大,根本不能挖掘,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懸崖邊上站滿了人,人生鼎沸之極。
忽然,一陣歡呼聲在懸崖邊上爆發開來,那歡呼聲就像是一個炸彈,瞬間在村子裏爆炸,蔓延開來。
"村長,我們真的成功了!"一個長相憨厚的年輕人,用顫抖的雙手捧著清澈的湖水大喊大叫著,一雙眼睛充滿了驚喜和興奮,顯得閃閃發亮。"這真的是水,是我們剛剛從湖裏提上來的水啊!"
一個滿臉都是皺紋顯得很滄桑的老人,眼含淚水顫顫巍巍的說:"太好了,感謝各位神仙的庇佑,我們沿湖村有救了!"
旁邊有人不屑的小聲哼道:"什麼狗屁神仙啊,我們生不如死的時候,他們在哪啊!"
"是啊,如果沒有神醫和樂姑娘他們,我們這些人早就不是病死就是餓死了。"
憨厚的青年一下子往村子跑去邊跑邊說:"村長,我去告訴樂姑娘去。"
"柱子,你別莽撞的嚇到樂姑娘了。"老人在後麵叫著,可是他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柱子跑了很遠,在一棵很茂盛的大樹下找到了那個睡得正香的人兒。
少女靜靜的躺在草地上,正午的陽光很強烈,透過茂密的樹蔭,照在她的身上卻顯得無比的柔和,沒有絲毫的搶眼,似乎她本來就是這自然的精靈一樣。
柱子小心翼翼的輕輕走近她,生怕把她吵醒一樣,慢慢的靠近。少女的皮膚白皙稚嫩,隻是那幾道傷疤在臉上顯得非常的醒目。即使是這樣,在柱子看來,她還是很美,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傷疤在她的臉上好像沒有很可怕,反而像是她的標記一樣。
少女安靜的睡著,安靜的讓人以為他隻是睡著了,沒有夢的打擾一樣。溫暖的陽光落到她身上,沒有散落隻是全部融進那個蜷縮的身體裏去了。
由於連日來的操勞過度,少女顯得很憔悴。她的嘴唇幹燥的有些開裂了,也沒有什麼血色,可是還是堅強的抿著。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雙眼,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柱子忽然覺的自己的心碰碰亂跳,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想將她那被風吹亂的發絲撥回去。
手還沒有伸出一般,就被一個冰冷,生硬,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給止住了。
"不要碰他!"
暗一身黑衣的站在一旁,夜幕般漆黑的雙眼看也不看柱子一眼,直接落在樹蔭下熟睡的少女身上。
讓人奇怪的是,如此的黑衣黑發,靜如夜的一個人,在這個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村落裏,卻依然可以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柱子看著暗眼中冰涼的寒氣有些發抖,一動也不能動,眼看著他視若無物的從他身邊越過,輕輕的抱起熟睡的少女,然後又視若無物的離開了。
那眼神那表情沒有任何的漣漪,柱子卻站在原地愣愣的半天不能回神。
暗抱著少女穿過熙攘的街道,所到之處必會有人讓出一條道來。這不僅僅是因為暗他們是全村的救命恩人,是他們眼中神仙般的人物,更因為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和他的氣勢都太冰冷了,沒有任何人敢靠近他。
兩個長相清秀的少女,相互嬌笑著從前麵走過。隻見她們一個青衣綠裙,身材曼妙,另一個一身粉色,人比花嬌。她們雖然是丫鬟打扮,可是光看那衣料的質地就可以看出她們主人的品味高低了。
走在這都是樸素的村落裏,那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兩個人不知道說著什麼,那個青衣姑娘的臉忽然紅了,揮手打了粉衣姑娘一下。然後在青衣的耳旁也說了什麼,頓時她也一臉的嬌羞模樣,再也不說一句話。
暗上前攔住她們,冷冷的問道:"昊天在哪裏?"
兩個正在嬉鬧的少女猛地一驚,臉上的笑容被暗全身的寒氣凍在了臉上。
許久,那個青衣少女才有些反應,手指著後方的一間房子,用她顫抖的聲音說道:"在,,,在那房間為我家小姐看病呢。"
暗扭頭不再理會他們,抱著少女穩穩的朝那間房屋走去。周圍的房屋比較簡陋,那間房屋看起來要幹淨豪華一些。
一個美貌的女子坐在木椅之上,蓮藕般的細腕正悠閑的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搭在桌子上的棉布墊上。她雙眼含情,勾人般的桃花眼正癡癡的望向對麵,那個為她把脈絕美少年。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乃是烏丸國國主的掌上明珠,當今的公主,是四殿下祁胤祥的親妹妹祁雪。從小,她仗著父王和兄長的寵愛,從來不學女工刺繡的活計。反之她對那些琴棋書畫卻很喜歡,甚至到了有些精通的地步。自從皇兄說了在望江樓的比試之後,她就非常想見他們一麵,當麵的和他們比試一番。
終於黃天不負苦心人,憑著她的毅力和緊追不舍的努力,終於在這個離汴京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他們的蹤影。
當時這裏正在發生很大的疫情,她父王和皇兄堅決不許她出來冒險。再所有的辦法都沒醒通的情況下,她作出了一個永不會後悔的決定,她帶著她的貼身婢女青兒和小紅偷偷的離開皇宮了。一路上她們扮作男子,日夜兼程的朝這裏趕路,由於不熟悉道路,再走了不知道多少的冤枉路之後,終於到達了這裏沿湖村。
她到的時候,正好是飄移三人剛到的幾天,當時情況是疫情爆發的最嚴重的時候。盡管她想過很多可怕的情景,可是當她親眼看到時,那場景當場就把她嚇呆了。
到處都是幹枯的屍體,還有很多的鳥類飛來,不時的啄些那些屍體的內髒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腐爛的屍體散發出惡心的腐臭的味道,很多的蒼蠅和臭蟲在他們身上來回的流動,看得讓人作嘔。
從小到大沒有看到過那麼恐怖的情形,她和她的婢女當場就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她有些不明白了,那三個人沒事幹嘛往這種鬼地方來啊。
由於嬌生慣養,加上連日來的旅途勞累,她剛到沿湖村就病倒了,還感染了可怕的瘟疫,連她的婢女也沒逃脫厄運。
幾天以來,她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過的,感覺有雙冰涼溫柔的手在一直的照顧她。當她第一眼醒來的時候,看到那個絕世的容貌時,她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是不是看到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