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都沒注意到,自己現在一旦怒氣生,身上便會沙發出逼人的寒氣,不過這煞氣形成時間也不久,這是在之前與清軍廝殺,用無數人命和鮮血澆灌出來的。
田淳是個老江湖,墨者的損失對他來說影響更大,可他臉色卻依舊平靜如常。他安撫了李遊幾句,說道:“事情尚未明了,也不宜輕易下結論,我們先安營,得提防青寮寨之人對我們發起襲擊。”
李遊深以為然。他心中更是暗暗打定主意,得趁青寮寨的守衛不注意的時候,潛入山寨裏麵摸清楚狀況,與田淳這麼一說,兩人不謀而合。當即商議妥當了計劃。
民夫在墨者的指導之下,有條不紊地在高處將鋪建帳篷,而李遊和田淳兩人,卻趁著黑夜,悄然潛向了墨者留下標記的地方。此時石牆上也傳來了喧嘩的聲音,李遊聽在耳裏,知道寨民將有外來者在門口紮寨的事情傳到了村落裏,此時石牆上的守衛也增加了一些。明顯對他們一行人並不放心。但石牆除去背山的一麵,其他三麵都需要人力防守,就算多加十幾二十個人,對李遊來說,都不算什麼。
“可以確定,這是我們弟子留下來的。”仔細辨認了石牆角落上的標記之後,田淳眉頭擰得更緊了,做出了解釋:“這個圖標有兩層意思,第一個如之前所說的,我們的人遭到了襲擊,但不是在這裏被攻擊的,攻擊他們的人來自青寮寨,有人被抓到這裏,逃脫的墨者跟蹤到了這裏,然後他也被發現了……”墨者留下的符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一些稍微彎曲或者拐變的線條,都有特定的含義。除了墨者本身,外人根本不知如何解讀。
“我們現在進去?”田淳問李遊。李遊卻搖了搖頭。他聽到石牆上麵似乎來了一個老人,老人在訓斥著之前的守衛,雙方似乎在就自己這一支隊伍對答著。李遊不解其中意思,便一句一句複述出來,讓田淳辯解。
“是青寮寨的首領。”田淳皺起眉頭說道:“他們的交談有些含糊,但說要警惕我們,不對,他們想摸清楚我們的底細,然後判斷是進攻還是不理會。”田淳說到這裏,冷冷一笑,說道:“我們先回去,他們的首領可能一會去營地拜訪我們,倒是先看看他們想幹點什麼……”
當李遊回到營地的時候,營地的帳篷也支架起來,帳篷裏麵自然也是濕漉漉的,不過眾人的床都是經過墨者特地製造的,四根耐力的樹幹釘在地上,然後把漁網係在其上,形成一個網兜,人就躺在上麵睡覺,距離地麵還有好一段距離,像蕩著秋千一樣睡覺。
這時候,青寮寨的石牆上,一個吊籃緩緩放落,幾個人從吊籃裏走了過來。田淳打了個眼色,一名墨者迎了過去。和對方答對了幾句,回來告訴田淳,青寮寨的寨主聽說有客人路過,不敢怠慢,夤夜出來問候的說。
要是沒發現墨者在牆根上留下的標記,田淳對這樣的說辭必然是相信的。這麼多人聚集在自己的地頭上,不弄清楚對方來意,也寢食難安,但此時田淳已經看到了墨者留下的標記,又從李遊口中得到青寮寨山民的心思,冷冷一笑,便讓墨者將人引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