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少許的風氏現狀,風軒宇睨著了一眼手表,兩點四十五,眉頭微擰,扔掉煙蒂,升上窗子,“你一會要去哪?”
單飛見風軒宇這麼問,還以為他要屈尊給他當一次司機幫他送到目的地,立刻拉過安全帶,不好意思的推辭著,“要去超市看看,快元旦了,公司要準備福利發給員工。”
“樂安路那家超市離著最近,前麵右拐,經過兩個路口在左拐就到了。”
單飛笑著給他指路,平時都是他給人當司機,現在坐在風軒宇的右手邊,心裏還真有點小激動,扯著嘴靠在椅背上看著前方憨笑著。
可是他等了半晌了也不見車發動。
轉過頭來,略帶疑問剛睨了一眼,就見風軒宇若無其事的將導航定位到了學校處,抬起頭看著他,薄唇張開,帶著催促的語調,“不遠,走十分鍾就到了。”
在接下來單飛就抱著文件看著飄遠的威龍淩亂在風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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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針直到五點,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一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不是蘇煜哲,但也是蘇氏醫院中頂端的老醫生,見到安語汐先是默默鞠一躬。
然後滿懷歉意對著她搖搖頭。
安語汐明白裏麵的意思,五年前她守在手術室前時,也有醫生對她這樣搖過抬頭。
“這是病危通知書,你是病人的什麼人?”醫生依舊盡職盡責,病危通知書是隻有親屬關係才可以簽的。
安語汐凝視著他身後的手術室,蒼白的嘴角緊抿著,漆黑明亮的眼眸頓時失了光亮,一顆心直直的往下墜。
“小姐...小姐,你是家屬嗎?”醫生又試探性的問了幾句。
葉啟明在旁邊輕推了安語汐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望望身後沈佩寧母女還沒有趕來。
之前安建輝冷厲惡狠的眼神回在她的麵前就像是從地裏長出的藤蔓,死死的拽著她垂在兩側的手始終抬不起來。
視線落子那放大的黑色字體上,病危通知書,她用什麼身份來簽這個字。
耳邊的催促聲還在繼續,她的耳朵卻麻了,像是剛被冷風刮過,凍得發疼。
就在醫生認為安語汐受的刺激過大,一時接受不了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抬起了眸子,低啞的說道:“我簽,我媽媽是他妻子。”
那她不就安建輝的女兒嗎?
醫生也沒多想什麼,把病危通知書就交到了她的手中,安語汐眸子凝重,手握著簽字筆,沒有平常家屬那顫抖,顫抖到不知道怎麼下筆,她很平靜,拿起筆,沒有做再多的停留,幾秒鍾簽著她名字的病危通知書就再次交到了醫生手中。
安建輝去了,寂靜的走廊那頭才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沈佩寧母女來了,看了一眼長椅上坐著的安語汐,還不急冷嘲熱諷就急匆的不顧醫生護士的阻攔衝進了手術室。
在之後安語汐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聽的她頭皮發麻,身上的汗毛立了起來,她不由的將拉鏈拉到頸處。
這麼多年,她隻見過沈佩寧的刁鑽,安憶芊的蠻橫,還真沒有見過她們哭的這麼痛徹心扉。
懷著孕情緒不能波動太大,她索性也不留了,這種場合,她一個外人的確不該出現在這裏,告別了葉啟明就準備離開。
可是她剛走兩步,沈佩寧頭發糟亂的就從手術室裏衝了出來,一把拽住她束起的馬尾,硬生生拽的她咬著牙疼的後退幾步。
要不是葉啟明上前推開沈佩寧,真不知道她還要下什麼狠手。
“你做什麼!”葉啟明將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安語汐護在身後,肥壯的身體將她死死的擋住。
沈佩寧此刻像是瘋了一樣,咬牙切齒的看著安語汐,眼眶充血幾乎要凸出來,手扒著葉啟明的身子不放過安語汐,“安語汐你憑什麼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盼不死他就去病房把他氣死,殺人都敢,你躲什麼。”
安憶芊從手術室裏見沈佩寧被葉啟明製住占著下風,立刻跑上去將沈佩寧拉開,惡狠狠的瞪著安語汐,牙齒用力繃起的腮部通紅,“安語汐你別以為爸死了,你就贏了,你會遭報應的,你別想從我手裏搶走安氏。”
聽到安憶芊的話,安語汐終於明白了沈佩寧和安憶芊為什麼這麼激動了,她們哭,一是因為安建輝去了,二是因為沒了安建輝,安氏就真該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