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不是醫院是刑場。
思量了許久他終於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直奔了手術室。
他到手術室前蘇煜哲也已經到了,蘇煜哲看到風軒宇走過來,強笑著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孩子呢,孩子呢。”以往的鎮定不在了,風軒宇快步跑過去問道。
蘇煜哲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打掉了,在我回來之前手術就已經結束了,我檢查過了手術沒有絲毫作假,胎兒的屍體我也見到了,你要是想見我現在就帶你去。”
聽到蘇煜哲的話,風軒宇心裏猛的一沉,耀眼的黑眸頓時暗淡下來,無力的搖著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對那孩子有太多的虧欠,死胎他真的不敢看,他怕真的想安語汐說的那樣,孩子天天繞在他的耳邊,要是它真的問,爸爸你為什麼不要我,他又該怎麼回答。
“汐兒呢?在病房是嗎?我去看她....”
蘇煜哲看到風軒宇轉過的身子嘴角喃動著,想說些什麼,最後卻硬生生的壓下了。
現在他不敢多說些什麼,他知道風軒宇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安語汐。
他轉身的時候,背影中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有孤寂,哀愁,思念.......
他來到病房前,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可是走進去他看到隻有一張空空的病床,病床那麼整齊,甚至連一個褶皺都沒有,根本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安語汐呢?
他晃了晃頭,再睜開眼依舊是一片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剛剛做完手術她能去哪.......
“她走了。”蘇煜哲在他身後說道。
“什麼?”風軒宇就算是看著這空空的病床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強扯著笑容,慢慢走到床邊,手指慢慢拂過她睡過的床鋪,嘴角顫抖的喃著,“她才剛做完手術怎麼可能離開?”
“你們為什麼不攔住她?”
蘇煜哲看著他單薄的肩頭,第一次看到他身上隱藏已久的脆弱,“攔?怎麼攔?手術剛結束淩若澈就來了,直接將她劫走,那時我還沒到,就憑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護士他們拿什麼攔?”
“宇,當初將她逼上手術台的是你,現在要她留下的也是你,一切都是你在主宰,你想過她的感受嗎?也許一開始我們就都錯了。”
風軒宇苦笑一聲,看著潔白的床鋪身子附下,臉貼近著,可是床單已經換了,就算再近也沒有她的味道了。
“哲,出去吧。”
“宇。”蘇煜哲皺著眉頭叫道,他還是不放心。
風軒宇見蘇煜哲還不離開,突然抬起頭,青筋爆出紅著臉大吼道:“出去!”
蘇煜哲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辦法隻好走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他沒有生氣,是兄弟他自會理解風軒宇心中的苦。
蘇煜哲走了,風軒宇猛地將被子抱在自己懷中就像平時抱著安語汐那樣。
“汐兒.....汐兒......”一聲呼喚,她卻再也聽不到了。
安語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這幾日風軒宇動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暗中找著她,可是傳回的消失全是失望。
安語汐走了,風軒宇也找借口讓莫梓嫣笑著離開了月痕。
在外人看來訂婚典禮的鬧劇似乎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白天他依舊會像平常一樣奮鬥在公司,至於夜裏他在做什麼沒有人知道。
一到夜幕整個月痕都籠罩在黑暗中。
蘇煜哲用力敲著房門卻沒有一個人回應,最後他繞到了別墅後直接爬上二樓陽台穩穩的落在了風軒宇的臥室裏。
一道厚重的窗簾掩住了房內的情景,蘇煜哲用力拉開窗簾,一縷縷月光照下,讓他看清了房內的擺設。
房間裏雜物散落一地,酒瓶,煙頭處處可見,他記得風軒宇是最愛幹淨的,而且還有輕微的潔癖,現在他竟可以待在這樣雜亂的房間裏。
通過月光蘇煜哲看到半倚在床邊仰頭喝酒的風軒宇。
如墨黑發的淩亂的爬在額前,下顎處已經長出了些許胡渣,白天穿的衣服隨意丟在一邊,身上的襯衫扯開兩個扣子,露出堅實有力的胸膛,和平時嚴謹的他判若兩人,尤其是他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空洞的看著前方好像要將清冷的月光吞下,用月光擋住自己身上的孤寂和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