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樂靈知道...”女傭抬起頭，看了一眼風軒宇的眸子，身子一震，急忙低下，“今天我在給莫小姐收拾衣服時，不小心弄壞了幾件，莫小姐就責罰了我幾句，可湊巧讓少夫人看到了，少夫人二話沒說上來....上來就打了莫小姐一巴掌，還...還說....”
樂靈頓了頓不敢再說下去。
“說。”風軒宇直接怒吼道。
“少夫人說...說...少爺可以送她專人設計的衣服，而莫小姐永遠也得不到。莫小姐就是小三上位遭人唾棄，沒有資格責罰傭人，就算真的有天當上的風家少夫人，莫小姐也隻是得到了她玩剩下的，吃了她吐出來的汙穢。”樂靈的聲音越來越低，還時而恐懼的看向安語汐，好像極其害怕她。
安語汐聽到女傭的話，心中一驚，打量著這張年紀不大的麵孔，到底是什麼驅使她說出那麼惡毒的話。
樂靈看到安語汐眼神的不解和震驚，猛撲到她的麵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那曾經充滿的活力的眼中噙著淚，一字一句的說道：“少夫人，對不起，你幫我免責罰，我十分感謝你，但是我也不能替你掩飾，我病床的父親說過，這輩子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的句句道謙都是真，中國最高的崇敬是跪以千金之膝，低以萬金之顱。
安語汐愣愣的受她一拜，也算是懂了，一切都是孝義的驅使。
她沒有說話算是認可。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風軒宇直接站起來，高出她一頭，俯視看去。
安語汐看著他，嘴角一扯依舊是冷笑，現在這個時候也有這種隻扯動嘴角的冷笑才能掩飾住她的苦澀。
“沒有，宇少想怎麼樣，請便就可以了。”
風軒宇深邃的眸子裏含著隱隱的冷色，右手一揮就抓住了安語汐手中的裙子，用力一拉，安語汐還沒有反應過來，裙子就從懷中被搶走了。
裙子攤開，疊起的血跡也露了出來，紅的紮眼，風軒宇看到上麵的血跡，雙眉一撩就轉眼看向了安語汐，誰知對上的是她有些怨意的眸子，深處還藏著些恨意。
她.....
莫梓嫣見血跡還在，心中一慌，連忙走上去，伏在風軒宇的胳膊旁，黯然垂下眼簾露出愁苦惆悵的神色，帶著哭腔的抽泣的叫了一聲：“宇...”
風軒宇聽到她的呼喚聲，才從安語汐眸子中掙脫出來，轉身又換一副柔情，手輕柔的撫摩著她的黑發說道：“你先去坐下，別怕。”
“恩。”莫梓嫣點頭輕輕應道。
轉過身來，他的眸子有覆上冰寒，看著這鋪張開的裙擺，直接對著身後的傭人吼道：“拿剪子來。”
看著剪刀遞上，安語汐的心不自覺揪了起來，她一把搶過剪刀，“風軒宇，這是你送的，現在你想親手毀了？”
四目相對，風軒宇終於察清了她眸子深處的是恨意，真真切切的恨。
親手毀了，聽到這四個字，他的手第一次顫抖了，好像在他手中的是一個生靈，剪下刺血，剪下毀心。
那日的幕幕浮現他的眼前，那天她也曾經為他笑如嫣花，今日他們卻怨恨交加。
“等待，不是因為那個人會回來，是因為還有愛，這件衣服的韻意。”安語汐還在做最後的掙紮，“這是那天我說的話，要想毀，就連那天的記憶一起毀去。”說完安語汐就將剪刀親手遞上。
風軒宇接過剪刀，千金重，這似乎比他這些年接過的擔子都要重，這上麵寄托的是記憶的美好。
愣了幾秒，他瞳孔緊縮緊盯著安語汐的眸子直直的剪下，刺眼的血滴被從中剪開。
看到衣服毀了，安語汐突然衝上前直撲在風軒宇懷中，搶過剪刀，瘋了般亂剪著裙子，裙子破了，無數個破痕在上麵浮現。
風軒宇，我的愛情，我的初心，我自己來毀，用不著任何人，包括你。
原本美麗的裙擺在她的手中慢慢變成一塊塊碎片，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連心都沒有那種抽痛的感覺了，她累了，麻木了。
她笑了，笑看著地上的碎片，就像那日在醫院中的大笑一樣。
聽到她的笑聲除了風軒宇之外所有人的都怕的連退兩步。
風軒宇皺著眉頭，還依舊保持著剛剛她衝進懷中護住她的姿勢。剛剛她衝進懷中的那刻他觸碰到了她的手臂，那麼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