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樹下隱約坐著一個女孩。
芭蕉樹葉碧翠若滴,而那個女孩卻像個白色的影子,幾乎透明。
似乎順著芭蕉葉滴下來的露珠會將這個雲霧交織的幻影化開。
輕風拂過女孩裸露的腳踝,她的衣裙是一朵初綻的白蓮,嬌弱卻高潔。
幾縷亂發在她的胸前飄動,也許她正在梳頭,也許她已經忘了她正在做什麼,留在發際的木梳順勢滑到地上蕩起清脆的一聲。
女孩見有外人來,抬起一雙漆黑的眸子,星輝在黛色的眸子裏流轉。
女孩一塵不染超凡脫俗,聖潔與寧靜讓她既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又是個參透生死的哲人。
月芯感到有難以言表的悲傷湧上心頭。
就好像,眼前的女孩把愛毫無保留分給世人卻被現實毅然唾棄那般。
為什麼?
為什麼隻是見麵就有震撼人心的傷感撲麵而來呢?
要她因為家境的關係嫁給一心隻想吞並淩雲山莊壯大親溟島的島主豈不是會毀了她的一生?
月芯定了定神:不,島主是她心中的神,是最偉大的存在,他要的東西,她就是舍棄所有的東西也要助他得到。
沒錯,他是她的神。夕陽的光暈落在消顏的身上。
月芯灼灼地看著她,即使同樣身為女子,也有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花鳥蟲魚、飛禽走獸、天地的變遷本該順應一定的法則,惟有這一抹淡淡的白色身影,沒有重量,也沒有熱度。
如果她笑,天虹貫日。
如果她哭泣,世界就走向了盡頭。
沈消顏是這個世上的人嗎?月芯凝視著她的側臉,無聲地問出這個問題。“鈺姬,你說愛我的那一刻,我的生命有了意義。
為什麼用淚水融化自己的眼睛隻因為他的逝去?
你那小小的卻無限寬廣的心間,難道可以同時容下兩個男人?
是我害了你?
原諒我,鈺姬,即使我害了你,也是因為我太愛你。”
爸爸,媽媽死了,您不傷心嗎?
那馨言呢,如果馨言死掉了,您會傷心嗎?
媽媽以前告訴我,說爸爸最疼馨言了。爸爸,您知道媽媽說這話的時候有多幸福嗎?
爸爸,在學校,老師也好,同學也好,大家總是沒好氣地對待我。可是我不怕,爸爸,經常挨打的話,就不會疼了。
爸爸,其實,您每個月的寄來的生活費隻夠每天吃一頓飯,可是馨言還是能省出錢來給您買禮物。所以,爸爸,請不要把馨言的禮物隨手扔掉了。
生病的時候,被欺負的時候,隻要不去看,隻要不去想,真的不會痛了。
爸爸,我愛您,我也喜歡岑姨和妹妹,為什麼不想讓馨言活下去呢?
馨言隻想活下去而已,求求你們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