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
交疏結綺窗,阿閣三重階。
上有弦歌聲,音響一何悲!
誰能為此曲?無乃杞梁妻。
清商隨風發,中曲正徘徊。
一彈再三歎,慷慨有餘哀。
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
願為雙鴻鵠,奮翅起高飛。
落英紛紛,已然成泥。
我家旁邊住著一個很奇怪的老人,未曾見過她的子女,亦未看過她有和誰來往過,這倒也是個普通的孀居的老婦人吧,但她又不太普通。
偶能見她一人在門邊輕撫著已經斷了弦的琴。琴已經很老舊了,上麵有著斑駁的痕跡,卻見她很寶貝似的,嘴角帶著落寞的微笑,喃喃自語著什麼。有時又會穿上少女般華美的衣裳,甚至還會略施粉黛,點上花鈿。鮮豔的服飾雖讓她看起來更年輕了,但還是掩飾不了眼角歲月的痕跡。
周圍的人都看不慣這樣一個老太太,明明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是這樣的打扮。但母親卻不這麼認為,會經常帶著我去拜訪她的家。
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曾經拉著她的衣角,腦袋略彎地靠在正在撫琴的老人的手臂,有些奇怪地問她,為何要這樣做呢?琴壞了就再買一把呀。
老人對上我的眼睛,笑了。眼角帶著淡淡的紋路。院裏唯一的那顆老桃樹因為風的吹過落下粉嫩的花瓣,竟也比不上她的美麗。
再後來,她哭了。淚水正好滴落在落下的花瓣上。
她病重垂危之時,我到她的屋子裏看望她。麵容已經蒼黃,滿頭銀絲,說不出的憔悴。
而這時,我也到了懂得相思,懂的執念的年紀。
她撫著我的手,聲音略微沙啞。
那是她的故事。
一場關於相思,關於執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