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潮濕的屋子裏散發著因長期不通風而造成的黴味,一個女子正磕著眼睛雙手抱膝蹲坐在角落裏,雖然滿身的贓汙,但那雙眼睛卻掩飾不了她的美麗,似乎有委屈還夾雜著一絲恐懼,一絲堅韌。隨著門外腳步聲的漸進,她漸漸睜大了眼睛,害怕的望著那扇漸漸打開的門。
姚思如就那麼睜睜望著,餘娘一進門就看見那丫頭縮在角落裏盯著自己,她很不喜歡這樣赤裸裸的眼光,似乎想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臭丫頭,餓了你三天還是這麼嘴硬,告訴你,到了這地方你還想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沒把你送到營裏你還不感激我。”說完誇張的扭著她肥大的臀步走向姚思如。餘娘本不姓餘,這是他夫家的姓氏,但就是大家這樣叫著叫著她都忘了自己姓什麼了,那年鄉裏兵荒馬亂她死了丈夫,跟著別人跑到了城裏,憑著家裏原有的積蓄開了家妓院,那年頭丫頭便宜,有的人更是養不起就丟掉了,這才慢慢成就了她的“功業”,由原來的小規模發展成現在的大規模,在金城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妓院。姚思如是她今年接手的第二個女人,論相貌論資質要比她院裏的姑娘好上許多,如果自己要是能攀到這個搖錢樹,想到這裏她的聲音又不覺軟了些,“我說姑娘想想你現在的處境,你爹爹娘親們都已經魂歸西天了,現在就餘下你一人孤苦在外,要不是媽媽心疼你,你還不是被那些人給糟蹋了,營裏可不比這裏,要是你好好的配合我,我定是不會虧待與你,等你以後要是遇到了心儀的人讓他贖了你出去可不是還成就了一段因緣!”餘娘打著自己的算盤,拿眼睛示意著姚思如希望她早點開竅。
姚思如來這本是抱了畢死的心,但因為一直掛念著爹娘和弟弟才沒有尋短見,現下聽到他們已死,雖是想到了一些但現下還是悲痛至極忍不住哭了起來,在家中和弟弟玩耍和母親撒嬌的場麵象是昨天一樣的清晰,但一道聖旨卻是判了他家的死罪,她不知道父親做了什麼,他隻是縣衙小小的帳房卻因著上頭的貪汙而丟了命,她真是不明白,母親要自己好好活著可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能活下去呢。
餘娘看著她哭的傷心,隻是擔心她會不會哭壞了身子,浪費了自己一筆銀錢忙勸阻道:“我說你就別哭了,等你掛了牌一定會成為金城最有名的花牌,到是還不是吃好的穿好的!”
思如聽她這樣說心裏本就氣憤急了,更是衝這她嚷道:“我死也不答應你!”
餘娘聽她這麼說登時綠了臉,這小丫頭軟硬不吃,真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麼:“好,你有骨氣!在餓她三天,我就不信她還有氣給我叫!”說完擺擺手示意門外的人看好她,悻悻的走了。
這天夜裏下了很大的雨,思如哭了睡,睡著了又哭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更是懨懨的不能動彈了,想著自己還是死了的好。她似乎看見爹爹和娘.弟弟,他們正象自己微笑呢!突然娘衝她大聲喊:“我可憐的女兒,你怎麼就這麼死了呢,你要替我們討回公道啊,我們死的冤啊!”這下驚醒了姚思如,她正開眼看見自己還是在原來的小屋裏,自己原來沒有死了,隻是母親讓自己伸冤,更何況自己現在身處困境,何以逃脫呢!正在自己苦惱的時候,姚思如往身旁一瞥,這一瞥差點沒把自己嚇暈了,自己身邊居然還躺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不光是身著打扮還是相貌都和自己無二,好奇心的驅使讓她壯起了膽子,經過一番確認,原來那就是自己,自己已經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現在肯定是不能替父母伸冤了,楞楞的就這麼坐著望著另一個自己一直到天亮起來,門外突然想起來嘈雜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讓你們餓著她你們真的就不管死活了嗎,這可是老娘花了五十兩銀子買回來的,要是有什麼事給我小心點!”餘娘一大清早就起了床,突然想著要是餓死了那丫頭自己的工夫不就白費了麼。看門的武夫無奈的搖搖頭,門一打開餘娘就焦急的走了進去。
姚思如聽見開門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她不小心拌到了自己的裙角,這一栽就載到了自己另一個身上,奇跡般的居然回到了身體了,姚思如傻傻的左摸摸右摸摸,才敢肯定自己又回到了身體裏。餘娘匆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在那摸著自己發呆,再看她並不象快餓死的樣子才鬆了口氣瞪眼看著武夫:“給她點東西吃!”
姚思如看著自己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衝著餘娘隻說了一句說:“我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