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流蘇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小帳篷,訓練了一天,豹軍營的將士們還是十分有為的,流蘇知道,他們將合作很長一段時間。
後天,就是北軍來戰的日子。還有一天時間,還有一個陣法沒訓練,算算也來得及。
流蘇卸下盔甲,換上一身幹淨的布衣,是純白的顏色,十分合身,不過才升了小小的副將,待遇卻明顯不一樣了。散開一頭秀發,襯著燭光,細細端詳起鏡中的臉龐。
那是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可是那張普通的臉上卻有著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如夜明珠般閃耀著不一樣的光芒。流蘇斂起眉眼,再睜開時,剛剛那雙如繁星般閃亮的眼眸已經變得平靜,毫無波瀾,與那張普通的臉蛋融合的恰到好處。
流蘇輕輕歎了口氣,“師傅,蘇兒真的不明白,您為什麼要我隱藏這些。”
“報!”
“蘇將軍!王爺有請!”
這麼晚了,王爺有什麼事?流蘇皺了皺眉頭,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平靜的道:“知道了。”目前,這個王爺和她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好得罪的。
盤起頭發,在銅鏡中看了看,覺得沒什麼不妥才走到王爺的營帳。
因為是王爺急召,所以沒有通報,流蘇直接撩起簾子走了進去。
才進門,流蘇瞬間愣住了,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她急急的轉過身,用手順了順因為心悸而有些呼吸不暢的胸口。
丟死人了,哪怕一直是男兒身,卻從沒見過這麼勁爆的場麵啊,那個絕世妖孽居然一絲不掛的站在那裏,有沒有搞錯,她的清白,嗚嗚,怎麼見人啊!
“流蘇?”君若離奇怪的看著那個背對著他,顯得有些別扭的人,“你來的正好,本王剛沐浴完,你過來給本王更衣吧。”
什……什麼!更衣?!開什麼玩笑!
“流蘇?”再次喚了聲那個沒反應的人。
“呃,那個,王……王爺,更衣這種事,流蘇不會!”她是將軍,她是來打仗的,可不是來伺候他老人家的。對,這樣想,就說的理直氣壯多了。
君若離莞爾一笑,“本王差點忘了,流蘇是個大老爺們。”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剛剛竟不自覺的把他當成女娃了?
君若離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那身子太過單薄了,那樣瘦小的身體裏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能量?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流蘇要多吃點。”說著,他自己開始穿衣服,其實若不是身體虛弱的很,又怎麼會貿然讓人近身呢,剛剛定是自己太過虛弱,才誤將流蘇當成侍女了,一定是這樣的。
“好了,本王已經穿好衣服了,流蘇可以轉過身了。”
話中有話,流蘇咬牙想著,她非常不情願的轉過身,低垂著腦袋:“不知王爺深夜喊末將過來有什麼指示?”
唇角勾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君若離看到了她臉上那抹可疑的緋紅,明明是一張普通的臉,可是此時卻令他再也移不開目光。
“王爺!”流蘇實在想奪門而出,那眼光太霸道,感覺自個赤裸裸的被他看光了。
君若離回過神,他倒也不追究剛剛為何失神,自在的躺在軟榻上,招了招手:“過來給本王看看,為何本王無法運氣。”
流蘇局促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雖然他已經套了件衣服在身上,但胸襟微微敞開,懶散的躺在那裏,一頭墨發隨意的披散開來,仍舊是春光無限啊。
若是一般的將士,哪怕是打著赤膊,她流蘇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大膽的看個光,可眼前那位不是,他是王爺,妖孽般的王爺,隨意一個動作就能勾人心魄的王爺,流蘇實在不敢過去,萬一露出什麼破綻可怎麼辦。
南國和北國不一樣,在南國,女子是萬萬不能當官的,更別提參軍了,史無前例。萬一這王爺發現了什麼,把她趕出軍營可怎麼辦。
“流蘇?”君若離再次喚了她一聲,沒有一絲不耐煩。
“到!”流蘇驚詫的回過神,卻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
“嗬嗬。”君若離這回笑出聲了,“蘇將軍今天可真奇怪。”他究竟在別扭什麼呢。
“呃,那個,王爺,流蘇並不是大夫,隻是偶然跟個江湖郎中學了點皮毛,實在不宜給王爺診斷,我看我還是去給王爺把軍醫叫過來吧。”
君若離輕輕的歎了口氣,“如此,連流蘇都幫不了我了嗎。”
很輕很輕的歎息,流蘇懂醫,更懂武,她聽得出君若離的虛弱,也聽得出他的氣息不穩。若不抓緊醫治,可能情況會越來越糟……
可是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往後,她根本不需要靠這個王爺也能在軍中立得一席之地,更何況,她對功名利祿根本不在乎,隻要打敗北軍,她就能回山向師傅邀功了。
所以,這個王爺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她曾經救過他就是莫大的恩賜了。
“罷了,你退下吧。”君若離微微皺起眉頭,體內的真氣又開始亂竄了,疼痛一點一點在加劇,額頭已經布滿了細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