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奶奶,大爺回來了。”院外的看門小廝急匆匆的就要往夫人院子裏跑,還沒跑進院子就被坐在院門口的大丫鬟流香給扯住衣襟拽了回來。
“你個瞎了眼的蠢材,不知道大奶奶午睡的時辰,嚷嚷個什麼勁兒,大爺回來了就回來了,哪次奶奶去迎過大爺!”流香是大夫人帶來的貼身丫鬟,被大夫人派下來打理院子裏的一切事宜,有些權力事宜都可以越過管家婆子的手。
“對不住姑娘,是小的不懂事,”看門小廝生怕得罪了流香姑娘,恨不得立馬鑽回去重新來過,他是府裏老管家的遠方親戚,剛到府裏就聽過大奶奶的威嚴,別的不怕最是怕大奶奶屋子裏的人了。
“流香,你和牛三爭什麼呢?大奶奶剛醒了,聽見動靜了,讓喊人上前回話呢?”院子裏的正門緩緩打開了,從房間裏踱出一個姿色迤邐的美人,美人一顰一笑都帶著股風流勁,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夫人院子裏的另一個大丫鬟,墨香。
牛三得了墨香的話,小心翼翼的對流香賠了不是,弓著背上前站到屋簷底下,輕聲跪下,言語甚是恭敬,
“請奶奶贖罪,牛三擾了奶奶清夢,牛三下回再也不敢了。”
“算了,不知者不罪,大爺回了?”大奶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透過雕花窗沿透著一股肅穆的味道。
“啟稟大奶奶,爺昨兒個剛從岷縣回來,今兒個派人過來傳話,說是昨兒個太晚就和雍王爺那兒住下了,過了晌午就回府。”牛三答得到是不卑不亢字正腔圓,腦門子上倒是一層一層的往下淌冷汗,不清楚的還以為是熱的。
“就這事兒啊,流香,吩咐下去大爺終於回來了,稍後就讓管家婆子過來我這一趟,讓她們好好準備準備,墨香,牛三辛苦了一趟,好好犒勞他一番才是。”屋內的女主人聽了傳話頗有點漫不經心的感覺,好歹處事井井有條也不跟著爺置氣,牛三一聽有賞愈加開心,汗也不流了,笑嘻嘻的抬起雙手接過墨香遞來的碎銀子。
牛三走後,院子裏的流香墨香紛紛回了屋內,屋子裏正好點著檀香,味道清淡又帶了點別的味道,啥是好聞,大奶奶廖氏正披散著青絲斜倚在長榻之上,身穿一件乳白色的斜襟短衫,下罩粉色長裙,一雙玉足就籠在衫裙底下。
外人都傳廖氏命好,有個財富通天的皇商哥哥,當初李相家中落魄時得益於廖氏兄長廖豐相助,廖豐不但資助李相考取功名,還把胞妹廖佳顔下嫁於他,李相後一舉多得狀元,成為天子門生,自此官運亨通,從小小的從六品下州司馬一路扶搖直上坐到了正一品的司徒丞相,其中不乏有其恩師老相爺的提拔,更多的是李相自己的眼光毒辣辦事利索,更是因為輔佐新帝廢除舊製,雷厲風行的鏟除了當時祚王爺的叛亂。
世人都道,李相不但麵若冠玉貌比潘安更是長袖善舞一代奇才,瑞文帝若沒有李相的朝政輔佐和宇文將軍的軍權在手,怕是早就被祚王爺給以清君側的名頭鏟除了。
更難得的是李相的長情,世人又道,李相自娶了商女廖氏,前五年光景裏頭,李相就位及人臣,自此非但沒有嫌棄廖氏,連個姬妾都沒有再娶,一心一意的為家為國,然那個廖氏卻始終無一所出。
後國難初平,廖氏自己看不過去,大約是怕被休妻,才別別扭扭的求了婆婆白氏,把李相的青梅表妹迎進府裏抬做姨娘,李相初始還不肯哩。
婉姨娘自個兒肚皮爭氣,一舉生了個男丁,倒是讓婆婆白氏難得高興了一回,二話不說直接抬了婉姨娘做平妻,把這個天上賜下來的寶貝孫子寫入嫡子名碟之中。
廖氏與李相嫌隙更大,廖氏本就心中一直苦悶,更加的悲憤難忍,自名蝶與平妻事成,更是直接一病不起,本來嗚嗚咽咽之間,早已魂歸地府之際,一口氣早已進得出出的少時,不知怎的呼聽一聲雷喝,直接清醒過來,竟然活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