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兒望著軟蹋上斜臥著的人兒,膚如凝脂,白裏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淡掃娥眉,小巧精致的鼻子,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烏黑柔軟的頭發用一根白帶隨意的係在腦後,一身白色的長袍更襯得他似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雖是女子,但此時衣著男裝,是那麼的有誘惑力。
輕兒輕歎了口氣,“公子,喝口茶吧。”說著便遞上一個茶杯,杯中正冒著煙。
雲雪接過,輕抿了口,看了看靠窗戶正在打瞌睡的人兒,忍俊不禁,一身粉色衣裙,紅撲撲的小臉,正一點一點的下沉,小巧的嘴還不忘“吧唧”的蠕動著,這丫頭怕是有做了美食的夢了吧!
想著,便輕聲對輕兒說,“輕兒,讓盈兒來軟榻上休息吧。”
輕兒應聲,輕輕的推了推盈兒,柔聲說,“盈兒,盈兒,起來到軟榻上休息吧。”
睡夢中的盈兒,胡亂的晃了晃手,似在抓住什麼,嘴裏囁嚅道,“雞腿!我的雞腿!”
雲雪和輕兒對視一眼,無奈的一笑,兩人合力將盈兒轉移到軟榻上。
雲雪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著一臉疲倦的輕兒,還有小茶幾上放著的賬本,有些心疼的說,“輕兒,你也快休息吧。別為了看賬本把身體弄垮了。”
輕兒揉了揉眼睛,準備休息,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公子,上次從藺家得來的那批絲綢出了問題,現在貨全部囤積在倉庫。還有藺家主送來請帖,兩月之後的六十大壽,請你前去。”
雲雪輕應了一聲,這藺家是什麼意思?藺家也是商業世家,絲綢怎麼會有問題?想到後麵的大壽,大腦迅速運轉,一抹暗芒閃過。隨即開口道,“輕兒,你明日從官道去京城,我帶著流風和盈兒走小道,盈兒天天嚷嚷闖蕩江湖,這次回京,怕是比較麻煩,先帶她去逛逛,到時在竹苑彙合。”
雲雪掀開車簾,便見流風斜靠在車廂杆上,一雙眼眸如寒星,正留意的周圍,兩彎眉渾如刷漆,麵無表情,讓人不敢靠近。身著一襲墨黑色長袍,腰間配著一枚白色玉佩,一頭齊腰的墨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用一根黑色的發帶纏繞,那發帶和衣裙在夜風中隨風搖擺。
流風見雲雪出來,麵上變得溫和,關切道,“公子,夜涼,還是進馬車裏的好。”
雲雪笑笑,“你進去休息吧,夜長,我睡不著,出來坐坐。”
流風看著雲雪的笑,歎了口氣,公子一做噩夢就睡不著,醒來之後心情更是低落,如今這笑容真是夠勉強的!
流風緩緩道,帶著關切,“公子,又做噩夢了。”
雲雪臉上閃過不自然,心中似有一股悶氣不知如何發泄,沉沉的說道,“流風,讓我一個人待會。”眼迷茫的望著前方,無焦的在茫茫黑夜中飄蕩。
流風心中不忍,更多的是心疼。自從跟了雲雪,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眼神空洞的雲雪,這樣的女子是需要人去關愛的,但是她把自己的心封閉的太嚴實了,雖說平時對他們極好,但是他知道,雲雪內心一定受到過嚴重的打擊,不然不會有這麼濃鬱的悲傷氣息。
流風終是搖了搖頭,走進馬車。
冷風襲來,雲雪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抬頭望著天空中彎月,又想著剛才的夢境,眼角不知怎麼變得濕潤了。
伸手抹了抹眼角,自嘲一笑,自己還是沒有放下!即使穿越了時空,在異世待了八年,仍然無法忘記那種心死的感覺。
也許是上天憐憫,沒有在摔倒樓梯後真正死去,而是穿越到了這個夏侯王朝,成了幾歲的小女孩。可惜仍然逃不過,沒有父母愛的處境。
穿越到異世,睜開眼的瞬間,就看見一個少婦為了一個男人當劍死去,看著少婦死前一臉舍不得的看著自己,心居然猛地抽痛了一下,後來才知道,死的這具身體的親娘,而那個無心無肺的男人就是這具身體的親爹。
本以為,娘親在暗殺中,用命換那個丞相老爹的命,可以讓自己得到一點點父愛,沒想到這具身體深重劇毒,還挨了黑衣人一掌,若不是我的靈魂進入她的體內,估計是醒不來了。
就這樣在親娘的遺囑中,那個所謂的爹將自己送往雲山解毒療傷,一療就是十年!
十年之間,從不過問,連書信都沒送來過,嗬!這樣的人真不該為他丟掉性命!這樣的人和前世的父親有什麼兩樣!
想到阿婆送來的消息,丞相派人來接我回京!如果不是皇上下旨賜婚,將二小姐賜予那個冷血無情的四王爺,她這個被拋棄在雲山上的三小姐,是永遠不會被想起的吧!
雲雪冷笑一聲,想讓她代嫁?那麼就讓慕天霖好好的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吧!
至於那次暗殺,雲雪手緊緊的握了握,這具身體娘親的仇,和這具身體受傷中毒的仇,她都會一一討回來的!
絕美的臉龐,此時一臉的寒霜,細長的眼眸中,滿是堅定!這一世,她,絕不會像前世那樣,為別人而活,絕不會再隱藏最真實的自己!